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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林地脱险的沃檀也奔了上来,一阵风似地去了里间。
四围动静杂沓,气氛诡异。慢慢地,隐约能听到里头响起哭声,幽幽咽咽的,更使人心急难定。
五皇子双膝触地,心头一阵阵地痉挛着,却也臆测不出什么缘由。
许久以后,沃檀从里面走了出来:“五殿下,你为什么要害我夫君?”
带着哭腔的质问砸到耳边,五皇子瞪直了眼:“我,我害皇叔?我怎么可能害皇叔?”
沃檀指了指韦靖:“御医说夫君中了毒,毒的引子是他吃的槟榔,而他吃那些槟榔,是殿下的人给的!”
如遇雷鸣电掣,五皇子傻在原地。
……
景昭中毒之事,是这场围猎最撼人的意外。
更莫提他中毒的起因,许与五皇子有关。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子甚至顾不上自己的妻,而是跑来关切病情,再敲着边鼓,寻机会说风凉话。
约莫戌时,景昭才自晕厥之中转醒。而彼时五皇子与韦靖,已在外头跪了好几个时辰。
听过内情后,景昭默了良久,却对皇帝开口道:“陛下,请恕臣弟直言,臣弟……不信舟儿会这般行事。”
虽有沉吟,但这口吻中透出的信任,与斩钉截铁区别也不大。
皇帝拂了眼外头跪着的五皇子,收回视线时,目光格外幽沉:“九弟的意思是,当中许有误会?”
太子跟条蚂蚱似的在里间走来走去,须臾接茬道:“五弟素来爱重皇叔,孤也觉得他不该生那害皇叔的心。唉,若那给槟榔的侍卫还在,拷打一番便知内中情形了,偏生那人突然自尽,也委实蹊跷得很呐……”
这话看似在替五皇子开脱,实则戳在了重点上。
“能有什么误会?如果不是心虚,五殿下那个侍卫怎么说没就没了?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沃檀齉着鼻子,眼里还有湿意。
为妻者一心护夫,此刻难免心切。
“檀儿。”景昭缓慢伸手牵住她,煞白的脸上透着安抚,温声道:“许有误会,又想是背后另有旁人欲图谋害,如今证据并不充足,还是莫要冤枉了舟儿。”
这话后,里间陷入静滞。
被毒害的都这样维护投毒的嫌疑者,旁的人除了感叹叔侄情深,也不好非抓着那毒槟榔说事。
皇帝苦笑着叹了口长长的气,眉宇间露出浓浓的疲沓之色:“真真是个多事之秋,倘真是舟儿所为,那更是家门不幸。朕也不愿相信舟儿那孩子会有这等心思,既如此,便把这事移给刑部,让刑部好生查查罢。若寻出背后主使,必要严惩!”
沃檀虽满脸的不情不愿,却也只能暂且接受这样的处置。
她自病榻旁立起身,在送皇帝时震声道:“还请陛下让刑部快些查出来,到时肯定要把那人扒皮拆骨,千万让他不得好死!”
这样的勃然振得人耳腔子疼,仿佛能听到她上下牙磕得嘣嘣作响。
许是被她话里的狠劲儿吓到,皇帝脚步好似滞了滞,回头应过她后,瞧着背影也蹒跚了几分。
皇帝走后不久,前后脚进来两个人,是韦靖跟五皇子。
韦靖还好,五皇子娇生惯养的,跪这么长时辰,少不得需要人在旁边搀扶。
见得满脸病容的景昭,五皇子耷拉着眉眼,满腔彷徨地唤了声“皇叔”后,便跟块木头似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随驾回宫罢,往后身边的人,都留心提防着些。”景昭躺在迎枕上,说话极缓。
一场围猎,几多变故。虽未闹出什么人命,但在场人的心绪俱是受了极强的波动。
折腾来去后,景昭挪回王府休养。
马车里头沃檀泪珠扑簌簌地落,哭得比方才在那围场里头还要凶,甚至打嗝打得像要背过气去。
景昭凝睇着她,未几强撑起身子把人拥到怀里,咽下一口重重的叹息。
“今日之事,我一早便预料到的,莫哭。”
车轮骎骎,盖过车厢里头喁喁之声。
半晌后,听完景昭说的话,沃檀两只眼都瞠直了:“所以那个自杀的侍卫,是皇帝安排在五皇子身边的?那槟榔的毒,也是皇帝给你投的?”
景昭点头。
沃檀倒吸了口气,随即又咋舌:“可皇帝为什么陷害五皇子?那好歹是他的儿子?”
“自然,是为了挑拨。”
“挑拨?”
沃檀打了个嗝,捂着胸口顺了顺气,再问道:“皇帝是想让你跟五皇子因为这事闹矛盾,然后你不再帮着五皇子,这样太子的位置能坐得更稳当?”
景昭喘息仍弱,低声道:“此为其一,至于其二,日后便可知了。”
还有其二?沃檀双眉紧凑起来。
狗皇帝真是心眼子比筛多,又偏心又狠毒,活该早死!
“檀儿。”景昭的声音有气无力,像日暮时分,天角欲碎不碎的绵云。
他的手指也没什么力气,银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