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程彬彬用意何在，却还是十分配合地跟着他去了观景阳台。
    身海风拂面，后是漆黑一片的大海，站在阳台上，程彬彬背靠着围栏，面朝着客厅，抿着唇打量着正站在他面前的陈凯莉。
    在失魂落魄，陈凯莉也感受出了程彬彬的异样。
    她有些怯怯地，不敢正视他，“彬彬哥，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凯莉，你实话告诉我，住在我爷爷家的那个孩子是谁？”程彬彬问得非常直接，开门见山。
    他的问题既在陈凯莉的意料之中又超乎了她的意料。
    虽然心里做过N种预案，可当程彬彬毫无征兆地质问她时，她竟词穷语塞，不知所措。
    见陈凯莉面露难色，程彬彬继续向她抛出疑问，“那个孩子是不是我和王婧的女儿？”
    陈凯莉的手攒成了一团，越收越紧，掌心的汗密密地沁出来。
    “我爸妈前几天带着这个孩子去了千岛湖。今天给糖糖打电话，他身边一直有个小女孩喊他叔叔！告诉我凯莉，上个月中旬你请了三天年假去旧金山，是不是特地去那边接这个孩子回来？”程彬彬沉着脸，死死地望着陈凯莉，容不得她半点回避。
    耳边只有马路上车来车往的声音，还有那被阵阵海风吹打着的树枝交错声。
    沉默良久，她实在是于心不忍，也觉得不能再对程彬彬隐瞒下去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承认了，程彬彬马上追问道，“王婧年初来海城拜托你的事就是要你把这个孩子接回国？”
    再一次，她向程彬彬点了点头。
    “她瞒着我，为什么连你也要瞒着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
    程彬彬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声音都颤抖了，对陈凯莉是既生气又失望。
    认识程彬彬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程彬彬情绪失控，陈凯莉又害怕又自责，她上前一步，拉着程彬彬的衣角，犹如摇尾乞怜的小狗。
    “彬彬哥，你冷静一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王婧姐拜托的突然，这些年又蓉和你又一直没怀上孩子。又蓉那么在乎你，我怕把CICI直接送到你的身边会影响你和又蓉的婚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彬彬哥！”陈凯莉越说越乱。
    这解释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苍白无力。
    “凯莉，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是孩子的父亲！她瞒着我生下孩子，现在要结婚了才把孩子送回来！你居然，你居然还和她联手瞒着我！你们这么做是为什么？”程彬彬越说越激动，抬手一把甩开了陈凯莉的手。
    陈凯莉被程彬彬的反应有些骇住了，她知道她百口莫辩，可却不想程彬彬将事情闹大，毕竟夏又蓉这会儿在里面。
    “对不起，彬彬哥！是我错了！是我做事欠考虑了！可是，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我们明天再慢慢说好不好！”陈凯莉再度抓着程彬彬的衣角祈求道。
    夏又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隐约听到了程彬彬的那一句“我是孩子的爸爸”。
    不明就里的她一把拽开了正拉着程彬彬衣角的陈凯莉，朝陈凯莉大吼道，“你们俩在这里干嘛？”
    “还说自己和彬彬没什么，你们俩现在在这里拉拉扯扯又是什么意思！孩子又是什么意思？谁和谁的孩子？不过是你和彬彬都有孩子了吧！”夏又蓉有些急红了眼，嗓门都变大了，说着说着，伸手不住地推着陈凯莉。
    被夏又蓉连连往边上退的陈凯莉，一下子撞在了阳台围栏上，腰上淤青了一片。
    “又蓉，你误会了！”陈凯莉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程彬彬本就心里不痛快，夏又蓉突然过来发飙令他更是心烦意乱，指着夏又蓉吼道，“夏又蓉，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进去！”
    被程彬彬这样一吼，夏又蓉心底的怨气也窜了上来。
    她不依不饶地拉扯着陈凯莉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着，“你们俩这对狗男女，被我现场抓住了还敢这么坦荡！”
    陈凯莉被夏又蓉又拉又扯又拽，一直劝她冷静，可夏又蓉已然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了，陈凯莉越叫她冷静，她越是无法冷静，抬手利索地扇了陈凯莉一耳光。
    “又蓉，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吃了痛的陈凯莉本能地抓住了不停攻击她的夏又蓉的手，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夏又蓉这样胡搅蛮缠、大吵大闹犹如火上浇油，心乱如麻的程彬彬箭步上前，一下子就分开了两个拉拉扯扯的女人，毫不犹豫地扇了夏又蓉一个耳光。
    “你给我进去！这里没你的事！”程彬彬呵斥道。
    景观阳台吵闹声越来越大，大到正在厨房和阿姨收尾的郑珍都赶了出来。
    快步走到阳台，郑珍正好撞见了程彬彬打了夏又蓉一个耳光的场面。
    而陈凯莉的左脸颊上也有一记深深的手指印，头发凌乱，身上这件白衬衫的扣子都掉了几个。
    “彬彬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打又蓉！”郑珍也有些生气了，大声呵斥了程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