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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酒壶的谢千羽冷眼看她,等她爬上来后一个蜻蜓点水便跳了下去。
段惜无言三秒:“师父等我一下。”
说完,就又顺着梯子往下爬,谢千羽看着她笨拙的样子冷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开时,便看到她身形晃了晃险些摔下来,于是离开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段惜慢吞吞下了房顶,扭头对她笑笑:“师父。”
谢千羽冷嗤一声,轻盈地上了房顶。
段惜:“……”
沉默许久,还是认命地往上爬,爬到上面后再眼睁睁看着谢千羽下去。反复几次后,段惜趴在房顶上摆烂:“让我死了吧,我不动了!”
说完,半边脸枕着坚硬的瓦片,真就一动不动了。
一刻钟之后,旁边的瓦片发出轻微响动,段惜笑着昂起头:“师父。”
谢千羽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段惜也不恼,爬起来在她身边坐下,狗腿地揪着她的袖子不放。谢千羽直接无视她,面无表情地独自喝酒,段惜老老实实待着,一句废话都没有。
夜色渐渐深了,晚间的凉意涌了上来,段惜看一眼喝得差不多了的谢千羽,郑重其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
“你若敢将那玩意儿盖我身上,我便将你踹下去。”谢千羽凉凉开口。
刚把手帕抖落开的段惜,果断又将手帕折起来塞回怀里。
虽然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氛围却明显好了许多。段惜看一眼谢千羽,问:“还生气呢?”
“你自己要往火坑里跳,我有什么可气的?”谢千羽斜睨她。
段惜乐了:“我是你徒弟嘛。”
谢千羽嗤了一声:“难为你还能想得起来。”
段惜讨好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谢千羽看到她眉眼带笑的样子,控制不住地想起另外一个人,于是心间愈发烦闷,拿着酒壶喝得愈发厉害。
段惜也不制止,只安静坐在她身边。
师徒俩在房顶上待了一夜,谢千羽早已习惯了这种没日没夜的生活,段惜却不行,即便有修为在身,也一样要吃饭要睡觉,所以到后半夜的时候便倚着谢千羽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屋里了。
元婴的体质不至于睡一宿房顶就腰酸背痛,段惜起床后十分精神,第一件事便是去偏殿吃饭。
去的路上,又一次经过园子,正在洒扫的弟子们看到她愣了一下,接着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恭喜小鱼!”
“恭喜恭喜呀,日后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姐妹们。”
“你去上清苑后,需要贴身伺候的弟子吗?你看我怎么样?”
段惜不动声色地接受道贺,然后一拐弯就直接去了正殿。
谢千羽果然在殿内,看到她后不紧不慢地开口:“来了?”
“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恭喜我?”段惜一脸无辜。
谢千羽眸色冷淡:“因为宗主今日一早,便公布了你们的婚讯。”
……动作真快。段惜清了清嗓子,试探:“师父,你还有意见呢?”
“哪敢对宗主和宗主夫人的事有意见。”谢千羽冷着脸阴阳怪气,犹如恨铁不成钢的丈母娘。
段惜见她还有功夫开嘲讽,就知道没气得太厉害,笑了笑后从怀里掏出几块零食给她。
谢千羽看着她手中的零食,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段惜这一句,带了十足的真心。
可惜谢千羽只当她小孩学大人说话,完全没当回事。
师徒俩说话间,姚玲已经叫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进来了,段惜立刻凑过去:“这是什么?”
“嫁妆。”姚玲笑道。
段惜眨了眨眼睛,有些感动地看向谢千羽:“师父……”
“看我做什么,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食言,总不能叫人看我千佛阁的笑话。”谢千羽冷声说完,直接甩袖离开。
段惜默默目送。
“别难过,你师父已经接受了,否则也不会叫我备下这些。”姚玲安慰。
段惜确定谢千羽走远了,立刻一脸期待地搓手:“让我看看都是什么好东西。”
姚玲:“……”有时候,过于心大也是挺气人的。
嫁妆都准备好了,聘礼自然也得有,只是三日后才送过来。段惜一边期待窥天镜,一边又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辗转反侧了三天,可算将谢道卿盼来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只是后面还跟着一堆凑热闹的长老,其中不乏许多熟人。
段惜委婉地看了眼他身后,尽可能不把疑惑表现出来。
倒是谢千羽直接问了:“聘礼呢?”
谢道卿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
乾坤袋?段惜在他看过来后,矜持地接了过去,结果一入手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是乾坤袋!
段惜看着做工精美的荷包,手指下意识捏紧时,察觉里面有东西,于是立刻掏了出来。
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钥匙。
“结契之后,钥匙会被激活,你能用它打开藏宝阁,拿走任何你需要的东西。”当着众人的面,谢道卿不急不缓地开口。
段惜:“……”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在座的不少人都以为他与段惜结为道侣,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亲妹妹谢千羽一个交代……可若只是给个交代,又怎能将整个藏宝阁都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