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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她便看到阿郎拿着今日在箱子里放着的小瓷瓶发呆,顿了顿后上前:“想什么呢?”
阿郎惊慌抬头,下意识将瓷瓶藏到身后:“没、没什么。”
段惜仿佛没看出他的心虚:“族长叫你干嘛去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教育我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亲。”阿郎渐渐冷静下来。
段惜微微颔首,随即又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族长如今多大年岁了。”
“我爹吗?今年快五十了。”阿郎回答。
段惜一愣:“五十?”那个老枯皮,说是一百岁也有可能啊!
大约是她太震惊,阿郎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不到五十,只是他有点显老。”
段惜:“……”那你爹确实挺显老的。
“你别看他老态龙钟的,但他真的是个很好的族长,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有他在,蓬莱才总是生机盎然。”阿郎认真解释。
段惜捧场地点头:“一看他就是个好族长。”
阿郎不好意思地笑笑。
转眼到了晚上,段惜在谢道卿警告的视线下回到蒙古包,一进门就对上阿郎害羞的眼神。
“我、我今晚没喝酒。”他不好意思道。
段惜眨了眨眼:“是吗?”
阿郎舔了一下发干的唇,犹豫着走向她,结果还没等伸手抓住她,她便突然哎哟一声。
“怎么了?”阿郎吓一跳。
段惜轻呼一口浊气:“肚子疼,约是月信来了。”
阿郎愣了愣:“修者也有月信?”
“不行吗?”段惜一脸虚弱。
阿郎忙点头:“行行……那你快躺下休息吧,我去找人借月事带。”
还什么都懂。段惜忍住笑意:“我自己带的有,这种事很丢人的,你别到处嚷嚷。”
“不过是女子常有的事,也就只有外头的人才会觉得羞耻,我们蓬莱不计较这些,不过你不想我说,那我就不说了。”阿郎认真道。
段惜道了声谢,优哉游哉地去床上躺下了。阿郎看着她闲散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喜欢,正要忍不住陪她躺下时,外面传来谢道卿冷淡的声音:“姐姐,我肚子疼。”
段惜:“……”
“他怎么也肚子疼了?”阿郎疑惑。
段惜咳了一声:“估计是吃错东西了,我去看看,你先睡。”
“我等你。”阿郎开口。
段惜应了一声便独自出去了,一走到外头就看到谢道卿面无表情地站着。她嘴角抽了抽,将人领回旁边的蒙古包。
一进门,谢道卿便将人按到了床上。
段惜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找我就这点事儿。”
“而你这点事儿也不找我,你有别的人选。”谢道卿将人紧紧抱住,并未做别的事。
段惜感受着身上沉甸甸的重量,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子吃醋了。她叹了声气,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天地良心,我又不会做什么,你不至于这么防着我。”
谢道卿关于她的人品,那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段惜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也没有过多浪费口舌,只是无声地拍着他。
夜晚静悄悄,远方的大海响起阵阵波浪声,有种凝神静气的功效。段惜本来打算陪陪他便离开,结果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婚房’。阿郎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知,许久才勉强醒来:“我怎么跑地上来了?”
“可能是你乱动了。”段惜面不改色。
接下来几日,谢道卿总有各种理由将人叫走,要么就是直接把阿郎打晕,大概他这样的人设,天生就适合做个坏种,这么久以来竟然都没被发现端倪。
转眼便是五六日,段惜和谢道卿有空就去找天之涯,却一直毫无进展,反而因为钻了太多次树林,被蚊子咬出一身包来。
“疼疼疼……蚊子咬的为什么是疼的!”段惜趴在桌子上一脸悲愤。
谢道卿沉着脸,将药膏涂在她的脖颈上:“都咬出紫瘢了,能不疼吗?”
“所以为什么这里的蚊子这么毒?”段惜眉头紧皱。
此刻她低着头,将后颈完全露出,只见原本白皙的肌肤上,如今遍布大大小小的痕迹。谢道卿越看越觉得心烦:“找不到就不找了吧,我怕你哪天被蚊子咬死。”
“所以为什么只咬我不咬你?”段惜不服气。
谢道卿扫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没咬我?”
段惜顿了顿,当即坐起身:“给我看看。”
谢道卿与她对视片刻,最后将袖子捋上去,露出胳膊上的红包。段惜啧了一声,赶紧拧了条手帕帮他擦一遍,然后接过药膏小心涂抹。
“咱们现在不是什么高阶修士了,就是俩普通人,挨揍会疼被咬会痒,所以就别逞强了知道吗?”她一边絮叨,一边为他涂药,凉凉的药膏涂在胳膊上,谢道卿的表情舒缓许多。
相互涂完药,段惜扭头去床上躺着了,懒洋洋地使唤人:“把水倒了,再去给我要个水果吃。”
谢道卿看她一眼,乖顺地端着水往外走,却在走到门口时,遇见了满脸怔愣的阿郎。
他顿了顿,淡淡开口:“有事?”
阿郎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无言一瞬,半晌小心翼翼地问:“你跟她……不是姐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