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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会被当做魔物处置。
可是——她的心忽然沉沉下坠——可是玛丽回来了,教廷的搜捕取消了。而阿帕西说,莫尔正在某个地方,性命垂危。
露西叹了口气:“他应当已经回到教廷。”
“教廷会想办法救他,是吗?”艾西小心翼翼地问。
可母亲没有回答,她只是说:“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艾西,他不该带你进入幽密之森,这是他该为此付出的代价。我们已经做完了能做的一切,接下来的事只能交由命运决断。”
铜壶中的水正好烧开了,热气从壶嘴冒出,发出尖锐鸣响。露西用热水冲开瓷杯中安神的花草茶,递给艾西:“忘记这些事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艾西接过茶杯,隔着白瓷壁,茶水依旧滚烫。
她知道妈妈说的都是正确的,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莫尔既不是慈悲的神官,也不是善良的骑士,他是任性妄为的圣子,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只在乎自己的乐趣。
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离开呢?
她不明白。
艾西又被送回房间,在妈妈的注视下在床上重新躺好。
“要我陪着你吗?”露西问。
她摇头:“我一个人就很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妈妈。”
露西只好吹灭床头的油灯,离开房间。
半夜里,艾西又将油灯点亮了。她翻出包裹,将东西一件件装进行囊里。路上需要的物品全都在,包括莫尔留下来的钱袋。
只是少了一匹马和一个什么都会的圣子,取而代之的是派不上用场还喜欢骂人“蠢货”的魔物,但这个问题不是不能克服。
艾西把大衣穿上,戴好斗篷,戴上收拾好的行李和钱袋,打开房间的门,环顾四周,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找到莫尔曾经带她去过的另一个出口。
她背着包裹,费劲地爬了出去。外界的风吹面而过,白天看来是个阴天,夜空乌云密布,没有一颗星星。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离家出走。
四周是茫茫夜色,艾西找到西北方。那是圣都的方向,也是莫尔的方向。
她要去把消息递给教廷,阿帕西知道堕落之主的弱点:若要操纵分身,安修斯的本体必须离得足够近。杀死本体,分身自然一同死亡。
只要找出圣都里的魔物并将它杀死,教廷一定是做得到的。
各地都有教廷的人,但不会有人信她的话,除非能见到莫尔本人。
阿帕西自称因为莫尔的“愚蠢举动”,现在它的力量仍没有恢复,用不了魔法,甚至没法凝聚成实体,只能凭依在艾西的身上。
它是生于幻境的魔物,最初的肉体早就已经被抛却,以魔力拟造的身体轻盈孱弱,以此为代价取得的是不依靠肉体也能存活的能力。它的上一具肉体被圣光烧成了黑灰,然而那并不能杀死它。它飘散的神识依附在艾西的身体里,靠着她身上魔物的气息遮掩自己的存在,并在沉眠中自我修复。
艾西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这只猫除了当指南针以外没别的用处,一切得靠她自己。
夜晚的空气被吸进肺里,整个胸膛都发冷。
等到白日,要找个有人的城市或小镇买匹马,如果没有,那就问问看有没有往那个方向去的马车夫或商队。她想着,借着黯淡月色朝前方走去。
111.罪人
【迟来的更新,最近真是忙得昏天黑地,幸好存稿还够】
行刑结束后,浑身湿透的罪人又被带回地牢的最深处。
圣骑士伫立于囚犯的面前,静默地盯着他。
能由两名圣骑士轮流看守,是地牢里最高规格的礼遇。
教廷没有处死他,选择用日复一日的肉刑使他虚弱。那是教廷对他这个离经叛道的圣子最后的恩典。若他有一丝一毫堕落的迹象,骑士的剑刃会毫不犹豫地斩下他的头颅。
教廷不愿失去培养多年的圣子,他们更不愿血日降临于圣都头顶。
骑士团日夜不休地在圣都及其周边扫荡,搜寻魔物的踪迹。他们将每一寸土地、每一条密道都翻遍,甚至包括神殿本身。
七个圣骑士中的五个都被召回圣都,只有两个守备着南边的花之都与西边的荒野要塞以备魔物入侵。
安修斯不会离他太远——露西·亚当斯得出如此推论。
离开森林后,他的分身一直沉睡在宿主体内未曾发作,安修斯甚至得靠手下追寻艾西的足迹。距离影响魔力强弱,这是常识。
声势浩大的搜捕一无所获,安修斯将自己严密地藏在了这座神圣的黄金之都里,即使是以感知力为人称道的圣骑士赛门也未能发觉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是找不到安修斯的藏身之处的。莫尔想。
痛觉很容易将其他的感知掩盖,比如视觉、听觉与时间感知。
不过他意识得到,离最终将他处死的日子大概不会很远了。
堕落之主在耳边孜孜不倦地劝说他选择堕落。和当下的状况相比较,接受暗蚀的确是更为轻松的选择,不会有什么比当下更痛苦了,哪怕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