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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隔壁摁门铃,久等没人,他倚着门给蒋舒艺发消息:醒了吗?
她没回,大概还在睡。
沈寻回自己房间,摘了口罩,他看到陈导给他发的消息,跟他说开机时间。
还有一周就要开拍,进组前,他想跟蒋舒艺说清楚。
【蒋舒艺:沈老师,有事,我先走了。】
沈寻一愣,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她的不辞而别。他又去隔壁,看到保洁推着服务车在做客房整理。
真正的“人去楼空”。
沈寻看得有些发愣,没想到他以为早已缓和的关系一夜之间降到谷底。
手机又响了,还是蒋舒艺:上海见。
光看消息,确实看不出什么。
沈寻电话拨过去,无人接听,最后,应该是被摁了。
蒋铭洲正开视频会议,家里门铃响了,阿姨开了门,没想到是沈寻。
他抬头瞅了眼,关闭话筒,“哟,难得啊,贵人登门。”
他也看到了沈寻手里的酒。
沈寻把酒给阿姨,步子没了往日的从容,“舒艺呢?”
蒋舒艺走了两天,毫无音讯,今晚他是来找蒋铭洲问情况的。
蒋铭洲闻言,唇角一勾,整个人都往后靠了靠,特别幸灾乐祸,“嘿,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呢。”
沈寻看他在忙:“你先忙。”他去阳台等他。
蒋铭洲见状,赶紧结束会议。
夜幕笼罩,高档小区灯火通明,不远处的东方明珠配合着外滩的灯火演绎着别致的灯光秀。光影闪烁,眼花缭乱,好比沈寻此刻杂乱无序的心情。
他站在阳台,静静看着远处的江面。
五分钟后,肩膀被蒋铭洲拍了一下。
“眉毛都能挤死苍蝇了。”他揶揄,顺手把手里的酒杯递出去。
沈寻接过红酒杯,没喝,也不说话。
蒋铭洲自己碰了下他的,抿了一口,“你这样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心疼你还是心疼我妹了。”
他是知道《骄阳》那事的,不仅知道,蒋舒艺还要他帮忙去节目组要当初她跟岑晓沁滚山坡时所有角度的拍摄带子。
猜到妹妹这是要跟盛欢正面刚了,他推了推沈寻胳膊,“豆豆真没告诉你她现在在干嘛?”
就还挺同情的语气,沈寻黑脸。
蒋铭洲鲜少见他这样,觉得新奇,“你到底做什么了?”
总不至于帮着盛欢跟蒋舒艺作对吧?
绝对不可能的。
沈寻呼吸一滞,侧过身不想搭理。
蒋铭洲上前追过去:“别啊,你不是来找我帮忙的?”
“算了。”沈寻淡淡开口。
蒋铭洲一噎,继续跟他碰杯,“我可以帮你,但是……”
沈寻回头看他,他满意,“但是,也可以帮我妹。”
“就看你俩谁能让我高兴。”他尾巴差点要上天。
沈寻嗤笑:“墙头草。”
蒋铭洲并不在意:“那也是最帅的一株草。”
沈寻没心情玩笑,抿了抿酒,视线落在亮着灯的大楼。
他想起跟蒋舒艺录节目的第三站,那时在酒店,她说她小时候想当舞蹈家。
但是……
“再后来喜欢上调香,废寝忘食的时候回头看看,可能就找到了放弃的理由。”
“大概是我对舞蹈不够喜欢。”
很突然的,沈寻耳边响起蒋舒艺的声音。他闭了闭眼,她的身影同样挥之不去。
他想,他于她而言也许跟被她放弃的舞蹈一样,不够喜欢,所以,永远不会是第一选择,才能放弃得果断。
蒋铭洲等了会儿都没等到沈寻的声音,偏头看过去,他的眼睛被光照得很亮,却没什么温度,“你是不是要进组了?”
“嗯,过两天。”
“这么快?”
沈寻又“嗯”一声,蒋铭洲笑着说:“要异地咯。”
换来沈寻凉飕飕的一眼。
蒋铭洲勾住他脖子,哥俩好的姿势,“别说哥们不帮你,豆豆快回来了。”
被念叨的蒋舒艺这几天简直水深火热,重新换一个新品顶上几乎不可能,在《冬阳》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更是难上加难,只有剑走偏锋,化繁为简。
她这么说服同事:“我改了很多次,其实始终差点感觉又找不到原因。这次被盛欢抢了先逼到绝境,我有个想法。在《冬阳》里,创作跨度久,在我录制节目的时候灵感又源源不断,一个想法糅合着一个,所有的东西揉在一起,所以,稀碎……”
直白点,她既想要阳光温暖,又想要竹子的清新,还要追求后调的升华。花香果香竹叶香,贪得无厌不知足,再怎么调比,都不会有最优比例。
所以,她选择断舍离,留下初心。
很大胆的想法,同事们意见不一。
“Fay,弄不好我们新品上市依旧会被打上抄袭《骄阳》的帽子。”
“去掉一部分,本质没有变。”
“我反而觉得可以,我们才是真正的原创,为什么要被抄袭的钉死?”
蒋舒艺觉得:“盛欢既然敢打我们主意,这回我不能吃了闷亏。”
她会让盛欢再也蹦跶不起来。
同事最后投票表决通过了她的断舍离,新一轮的调香,不分昼夜。
熬了一周,蒋舒艺出关,蒋铭洲派了司机接她,她一上车就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