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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位置?”吴黎嘲讽地笑了,“你的位置就是我原来的位置,怎么,要当太子妃了,特地来我面前刺激我?”
余不夜哭笑不得,第无数次解释道:“我无意太子妃之位,早前家中长辈提起时,我拒绝多次,这事儿你应该知道。”
“欲拒还迎的戏码就不要说了,这只会显得你更惺惺作态。”
吴黎说完,不想再和余不夜废话,拔腿就走。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还有谢家大姑娘。”余不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提高音量,“至少能够大胆说出自己喜欢谁,你们的底气,是家族的名誉与权力带来的,而我就算现在‘霸占’了你的位置,其实一无所有。”
余不夜低头喃喃自语道:“或许我应该像谢家姑娘一样,拼尽全力去求一个成全,就算不能做正妃,至少也是……”
“你说什么?!”吴黎听闻此言已是怒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谢大姑娘心悦太子并不是新鲜事,两人青梅竹马相伴成长,若不是谢家势大,太子妃的位置根本轮不到她。
这回魏安帝赐婚,将谢家女许配给镇南王世子,吴黎开心得要命,没少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可她若是又作死做什么傻事,把太子拖下水,那吴黎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吴黎的贴身丫鬟却飞快跑来,贴在她耳旁说了什么,她闻之色变,立刻便往谢家大姑娘的院子处飞奔而去。
一直以来,她家世优越,又仗着太子喜欢,活得很是肆意张扬。
此番被人蹬鼻子上脸的欺负,那还是头一回,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
她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院中房门时,屋里的剧情也正处在白热化阶段。
谢大姑娘一尺白绫悬在房梁,站在凳子上垂泪,小白花似的模样我见犹怜,她苦苦哀求实则威胁:“表哥,我伴你数十年,你如何忍心看我落得这般下场?”
太子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脑袋三个大,骂也不是哄也不是,掐着鼻梁说:“姑奶奶啊,有什么话你先下来再说好吗?”
“表哥对我无情,我却一片丹心,从小到大只为表哥一人,”谢大姑娘的眼泪又簌簌掉落,“我身为谢家嫡长女,也愿为侧妃,可如今……”
太子有些迟疑,他既然答应了吴黎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会再同意纳侧妃。
然而现在情况紧急,他不想用这种话逼死表妹,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他们也一同长大。
吴黎就在这时破门而入,直呼太子的大名怒骂道:“顾宜修!你若是应了她,这辈子我们就恩断义绝!”
谢大姑娘见到来人,哭得更是汹涌:“吴姐姐,我从未觊觎过太子妃之位,甘愿成为侧妃,只为常伴表哥左右,可你为何要逼我到绝路?!”
她泪洒一地,决绝地踢翻了凳子,白绫勒住了细瘦的脖子,连声音都嘶哑不已。
“表哥,我们……来世再见……”
当然,谢大姑娘没有死成。
早在吴黎风风火火朝她院子里冲时,大家都或多或少闻到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凑热闹的本性让这场闹剧多了一堆围观群众。
离得最近的是被谢大姑娘骗来威胁的太子。
他的武艺虽然不敌玄烛,在年轻一辈中还算出众,看到谢大姑娘要自绝,直接将腰间软剑掷出,划断了白绫。
一身白衣的谢大姑娘如同坠落的白蝶,跌落在地,掩面而泣时又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子:“表哥……表哥果然还是念着我的……”
她的贴身丫鬟扶起她,主仆俩对了一个眼神,丫鬟方才的嚷嚷同样吸引了很多人来,她只不过想赌一个太子在众人目光中骑虎难下,便应了她的可能。
从头到尾也不过是做戏。
谁知太子看她的目光却冷淡不已,他握住了吴黎的手,字字珠玑般告诉谢大姑娘,同样也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我顾宜修,这辈子非吴黎不娶,也绝不纳妃。”
一时间,围观众人窃窃私语,谢大姑娘怔怔看着他们十指相握的手,面色逐渐苍白。
忙于迎宾的谢家夫妇姗姗来迟,看到要自尽的女儿实在吓了一跳。
听了下人汇报,这才明白谢家丢了多大的脸。
谢夫人赶紧将女儿从地上扯起来,正想让丫鬟送回去。
而顾寒崧却在这时往前一步,俯首长长作揖,不卑不亢道:“既然谢大姑娘心有所属,顾某实非良配,还请国舅爷斟酌。”
谢家鼻子都要气歪了——太子惹不起,连这个不要脸的镇南王世子都要凑上来睬他们一脚!
原本谢家就是一万个看不上顾寒崧,还在想办法怎么退了这门婚事。
结果他倒是当着大家的面,啪啪给谢家两巴掌,说我看不上你家闺女。
他怎么敢的呀?!
围观群众倒是对这事门儿清,本来这赐婚就是有打压谢家之意,谢大姑娘之前出言不逊便罢了,这次还闹出这种事情,怕是又会惹得龙颜不悦。
那么顾寒崧急流勇退,想要撇干净关系,倒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指摘的。
谢家自然也明白这种情形他们不占好处。
于是国舅爷皮笑肉不笑地应了顾寒崧的请求,说此事自会与陛下商量,而后又对着来看热闹的宾客赔礼道歉,明显有了逐客之意,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