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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送礼
    十一月, 对何姜来说还有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爸的生日快到了。
    江宋四十出头而已,不像整寿需要大操大办, 往年都是跟几个朋友出去吃个饭喝个酒, 回来倒头就睡,但今年一切都有很大变化, 毕竟他不是孤家寡人。
    他嘴上说“没啥好准备的”,私底下其实也很期待女儿会给送什么礼物。
    在送礼这件事上,何姜一贯讲究个诚意。
    毕竟她爸有钱, 什么也不缺,最珍惜的就是孩子给做顿饭。
    何姜给他织的两件毛衣他都天天换着穿,逢人就得炫耀两句。
    但送过的东西再送就有点没意思,因此她也是苦思冥想, 还得拉上男朋友一起。
    余望倒是有一箩筐的送礼经验, 毕竟他家里三个男性长辈,可惜从小到大的主意贡献个遍, 都没有被采纳的。
    何姜都觉得不够突出,她道:“我生日我爸肯定会准备得特别好。”
    到她这儿总不能敷衍过去, 毕竟是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
    余望没了主意, 庆幸起自己的好准备。
    他这个身份要紧的礼数周全, 东西未必要多贵重,但该有的重视要体现出来,因此他买了两瓶好酒, 只在产出地和年份上是精挑细选,务必要合口味。
    不过这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因此有些爱莫能助道:“姜姜, 咱们还是稍微简单一点吧。”
    怎么能简单呢, 何姜望着天说:“就总觉得无以为报。”
    她得到的太多,即使是付出所有感情都不算什么。
    余望摸摸她迷茫的脸蛋说:“你爸又不是图回报。”
    有一些父母,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何姜当然也知道,托着腮苦思冥想,猛地一拍桌子说:“我有个东西。”
    余望都给她吓一跳,说:“轻点,手不疼的啊。”
    何姜后知后觉,搓着手心说:“是有点疼。”
    又说:“我以前喜欢编故事。”
    编故事?余望不免好奇道:“什么样的?”
    何姜尴尬笑笑,转移话题道:“还写过一封信。”
    当时她爸有一段据说可能会走向婚姻的恋情见报于媒体,因此她写完想撕掉,最后还是作为偶尔的异想天开的证据放着,以至于现在都记不起来。
    余望约莫知道她从前的经历,只觉得心疼,想着她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又是什么样的考虑下收起来。
    他忍不住平视她的眼睛说:“都过去了。”
    何姜未尝不是鼻头一酸,但想想说:“那封信现在拿出来看正合适。”
    是她当时对父亲这个角色的期许,好像在今日都得以实现。
    这倒是个好主意,余望道:“江叔只怕很感动。”
    到底忘记刚刚的问题没得到正面回应。
    何姜是松一口气,回家后把很久以前的东西都翻出来。
    这些原来一直在外婆的床底下,她有自己的房间后才从老家弄到临江来的。
    她找着信顺带翻出个本子,只看第一页她就合上,嘴里念叨着说:“我不尴尬,不是我写的。”
    可脚趾不自觉蜷缩在一起,完全不知道自己十二三岁的想法有这么惊人。
    那一年她真是没少看总裁文和偶像剧,以此为蓝本创作不少主人公是自己的故事来,其中多数情节都跟爸爸这个角色有关。
    有些东西看着看着,回忆会浮现,大概是时过境迁,何姜只觉得当年的自己还算可爱。
    她拿出压在最下面的信,纸张已经泛黄,是当时对素未谋面的生父的渴望。
    但今天要写的,是对她爸的感激,就是提笔忘字,时不时得查查。
    房间大,光没能从门缝里透出来,回得晚的江宋也就没窥见女儿的晚睡。
    要说他本人对生日是一向凑合,觉得大老爷们不兴这套,偶尔过着过着给忘记的情况也不少,但今年还特意在日程上空出时间来,可以说做好寿星公的准备。
    因此生日当天,他破天荒没穿着睡衣去客厅,而是换过衣服洗漱好才出去的。
    何姜一大早就在擀面,等着人起床好下锅,听见动静举着锅铲道:“爸,生日快乐!”
    就这样,江宋已经是心满意足,说:“同乐,同乐。”
    又掏口袋说:“要给小孩子发红包的。”
    何姜还没听说过这种,茫然道:“为啥?”
    江宋理直气壮道:“我规定的。”
    他想发就发。
    何姜嘴角抽抽,收下来道:“我煮个面条就好。”
    父女俩对坐着吃早餐,吃完后一起出门。
    何姜开车,一路往郊区开,到地方才停下来。
    江宋看着熟悉的地方说:“今天钓鱼?”
    他最喜欢的休闲娱乐。
    何姜点点头,从后备箱开始拿东西说:“咱们中午做全鱼宴吃,爸,能不能吃饱就看你的了。”
    江宋卷起袖子说:“今儿非让你吃撑回去。”
    他在这儿是熟客,找准地方坐下来,盯着水面开始看。
    何姜搬了把小椅子坐在旁边,过会又给自己的腿上盖毯子,小声道:“爸,你冷不冷?”
    十一月的风和阳光夹杂在一起,江宋缩脖子说:“是有点。”
    又说:“我小时候都是下水摸鱼。”
    乡下孩子皮实,冬天里都敢去水库,他那时身手矫健,一度以为自己能做个专业的运动员,他道:“那会体校来选人我落选,从此以后看到湖我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