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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硬找出一处不完美的地方的话……大概是凡人不能长期靠辟谷丹维持生命。
修士内蕴灵力,可以完美吸收辟谷丹的药效,凡人则不行,同样是三天服用一粒辟谷丹,修士清心寡欲,屁事没有,凡人要么是营养不良日益消瘦,要么是药毒缠身一命呜呼——这些都是有先例的。
有许多修士为了保持自身的洁净,不食五谷杂粮,在得以自成循环,餐风饮露维生之前,会选择仅靠辟谷丹维持生命,他们这样做省了五谷轮回麻烦,对修炼有没有好处不好说,但至少节约了时间。
有凡人没有灵根,但见修士靠服用辟谷丹延续性命,便以为自己也可以靠这种方式得道成仙,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辟谷丹买了,一些常见的药物也得买,当然不是买成药,而是买原材料回去,王也自己炼制。
炼丹相当消耗灵力,此时便体现出蓝条长的好处来——
王也往丹房里一坐,几乎可以不吃不喝持续炼丹三天三夜,直到精神值跌入危险区域。
她给自己精神值和体力值设定的危险区域都是10,当然,这是在她认为绝对安全的环境中的阈值。
三个月的时间里,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炼丹,剩下三分之一被炼器和制符分了去。
炼器消耗大,投入时间多,她只做了几样设想好的必需品,其余时间就都用在制符上。
符箓成本低,攻击高,而且功能多样,虽然是一次性消耗品,但性价比很不错,几乎所有太微宗弟子身上,都会备上那么一两手的符箓,防的就是不时之需。
不过愿意沉下心来学制符的人不多。
一来符箓之道门槛其实颇高,对记忆计算都有很高的要求,哪怕修士中找不出几个愚者,能够学深学精的人也是少数,大多数人只是学了个皮毛,画出来的符箓效果也一般般,高手和寻常人画出来的同一种符箓,威力差出百倍都是常有的事情。
二来符箓成本低,学深的人不少,会几手的人却很多,不过这个水平制造出来的符箓,也就只能自己用,拿出去是卖不起价格的,顶多赚回一个成本钱,就显得相当没搞头。
王也会画的符箓品级虽然不高,但品种真的不少,从简单放出一个火球的火球符,到更复杂的清心符,镇宅符,她都画的得心应手,几秒便是一张,黄表纸上流光闪动,几乎看不到失败品。
王也续航能力很强,但她的弱点也相当显著,就是单体攻击不高,如果将修士比作一个水壶,大多数人的壶身和壶嘴的比例都是差不多的,儿王也则属于壶身深不见底,壶嘴却和其他人差不多的水平。
因此她能够用出来的法术,都是练气期一层能用的法术。
倒是画出来的符箓,能够攒出练气期三层的攻击,如果不计成本的砸出去,百个千个练气期三层的大火球,就是筑基期修士也有被砸死的风险。
最后几天,王也都是在整理自己的物资。
种子,耕田的工具,医术,其中甚至包括女子生育的书籍……
总之有的没的,她将自己的须弥袋塞的满满当当,如果须弥袋能够说话,大概会发出哀嚎:
塞不下了,真的塞不下了,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天,在宝儿依依不舍的注视下,王也登上了飞舟。
飞舟里陆续坐满了修士,有人在高谈阔论:
“张兄,吾辈修士,当以你为首,在外开荒,还望张兄多多照顾。”
“贤弟客气,你我同为太微弟子,若有机会,定是要守望相助。”
两人谈笑着,一人追捧,一人神情轻松,坦然自若,和舱内不少凝重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也扫了一眼便知道原因如何,练气九层,是有一些本事的。
只是她不觉得开荒这件事情,有他们想的那么轻松——
练气九层,就能在外横行无忌吗?
或许他们想的是,开荒也不过是拓展圣地的边界,紧挨着圣地,外面的妖魔就算再猖狂,多少也要收敛一些,但经历过圣地检查的王也绝不会这么天真。
她甚至怀疑,圣地边缘处的妖魔,或许比其他地方的,要更厉害一些。
在这个将要沦陷的世界里,尚且完好的圣地,难道不就是美味的蛋糕,正不断发出诱人的芬芳,吸引着虎视眈眈的狩猎者吗?
因此到挑选荒地的时候,本可以走后门,先挑选地盘的王也,并没有如宝儿所说,第一个挑选一个挨着圣地最近的地界,而是严格遵守修为从高到低的规矩,最后挑选了一处地方。
“你这地方……可不太好啊,单独突出去一块,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旁的人想支援都不成。”
坐在王也身边的修士,凑过头来看见她选中的地界,语带同情的感叹。
太微开辟的荒地,总共分为三层,第一层当然是紧邻着太微圣地的荒地,第二层离太微圣地要远一些,第三层则更远,当然不是说第三层就是里面两层的屏障,三层暴露在圣地外的荒地,可能遭受到的攻击都是一样的,只是背靠大腿,显然能给人更强烈的安全感。
而且最外围的荒地,如果二三层没有守住,也是独木难支,根本不可能发育起来。
王也选择的地方,在第三层荒地里,也算得上是最差的了,和其他至少有一到两座荒地守望相助的地方不同,她选择的地界,恰好在一条河流之后的山谷当中,离圣地最远,离最近的其他荒地,也因为河流的阻隔,被分割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