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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臣官袍正沉着脸大步朝这里走来。
因着操劳国事,比同年龄人看着沧桑些,带着皱纹的双眼锐利,但身板挺正依旧精神矍铄,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岁月打磨后锋芒尽收的宝剑,寻得机会出鞘便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正是名满京都的王家家主——王丞相。
“爹你可算是回来了!”王永年大喜,见着爹了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屁颠颠过去给老人搬椅子。
王丞相没指望问自己这个老实木讷的长子,解开沾着湿气的斗篷,坐下后先是询问了李太医关于孙女的病情。
“李太医,我孙女的腿可有治好的希望?”
李太医在这位门生满天下的王丞相面前可不敢拿王,恭恭敬敬答:“王小姐的腿并无外伤,内里也未伤及筋骨,下官着实无从下手啊。”
王丞相双目如潭,透过幔帐直直射向背对着这边的影子。
那目光如实质扎在王梦娇身上,微不可制地一僵,起了一层毛汗。
王丞相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如果单说这病,李太医有几分把握?”
李太医摇头叹息,“我李家金针三十二法一一施过也不见起色,可见这病的蹊跷。”
当年李家老爷子也就是李太医的祖父,一套针法悬壶济世,盛名之下入了太医院,还得了“一金飞过病身,不由定阎王生死”的美名,李家金针都治不好的病,便可窥出这病的棘手。
王丞相点头,知道人家确实尽力了,这事也不能难为医者,便让人送太医出府。
王夫人如同抽尽最后一丝力气般坐在地上哭天抹泪:“我儿身体一向康健,怎会得这怪病,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难不成……”她眼神慌乱,口不择言,“难不成是有邪祟作…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一把捂住嘴。
王永年不敢看父亲的脸色,低头解释道:“宛娘爱女心切,一时心急说了胡话,还请父亲原谅。”
王夫人也意识到自己提了公公忌讳,忙跪好自打嘴巴,“儿媳说话不过脑子,公公别跟我计较……”
王丞相头疼地瞧着乱糟糟的长子一家,又扫到偷偷看笑话的二房三房,黑着脸道:“行了,都起来吧,当前之急是要找到治好梦娇的方法。”
一说这个,王大夫人眼泪又下来了,跑到闺女榻前摸着双腿,泄了气道:“太医都没有办法,还能怎么办?”
抹了把泪又是一阵捶胸顿足,“那女子无冤无仇下此毒手,真是好狠毒的心肠!陛下又拦着摆明了是替她挡着,这不是拿着丞相府的脸往脚下踩吗?可怜我儿好好一个姑娘,如今……如今怕是婚事也难了!”
王丞相虽不喜大儿媳拿脸面说事,但若是自家孙辈被人欺负了他自是要讨回公道的。
别看王梦娇在外面仗着丞相府耀武扬威,实际上最怕这个祖父,但此刻双腿压过害怕,摸着失去知觉的双腿悲痛欲绝。
“祖父要替我做主啊,我这一辈子都毁了!都毁了!”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具体跟我说说,若那女子真是仗着陛下的势欺人,我就是舍了这张老脸也要替你讨回公道!”王丞相严肃道。
王梦娇支支吾吾半天,眼底闪过慌乱。
半天等不到回话,王丞相沉下脸来,“怎么,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王夫人在一旁催促着女儿,急道:“你快说啊!”难得公公肯为大房做主出这个头,怎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二房三房的夫人偷偷撇嘴,心底不屑。
王梦娇被催得不耐烦,色厉内荏道:“我不想说行不行!”
“呵!”王丞相冷笑一声,浸淫官场多年,哪能窥探不出十几岁少女的心虚,“怕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王梦娇一瞬脸色青白,嗫嚅道:“祖父……”
“你心虚个屁!”王丞相眸色渐冷,指着贴身伺候的奴婢春荣道:“她不说就由你来说。”
王大夫人也觉察出气氛不对,闺女这明显不像是理直气壮的样子,犹豫道:“她一奴婢说的哪儿能尽信,是真是假谁都不知道,还是让梦娇自己说吧。”
王丞相眼角带着凛冽的寒光,夹杂着一丝冷笑斜睨着大儿媳,“是真是假我还分不清,要你多嘴?”
王大夫人被吓得往后一缩。
王丞相斜睨着人,“你若不说我就将你打杀了喂狗!”
春荣吓得连忙跪地,将昨天发生的新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王丞相坐在梨木雕花椅上,表情不变,语气波澜不惊地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梦娇为何不让对方出现在她面前?”
这就又涉及到旧怨上了,春荣不敢隐瞒,把怎么撞衫,如何把人推下水都交待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王梦娇缩成一团,王夫人不敢哭啼了,捂着帕子噤声,至于王永年……王永年跪在地上,手捂着耳朵,动作熟练地让人心疼。
王丞相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怒极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