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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为了贺云洛与先皇闹别扭,主动避往冷宫之时,可曾想过自己的生身母亲在府里受着这样的痛苦?
还有贺云洛,他让莹儿给自己递信,将自己唤来承恩公府并瞧见母亲的病状,用意是什么?
是警告?还是忌惮?
苏嘉沐心酸不已,便在刘氏耳边轻轻唤道:“母亲。”
唤了十几声后,刘氏才悠悠转醒,见眼前模糊的倩影与嘉芙有些想像,她便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地出声道:“芙儿。”
声音如破败的木琴一般残碎虚弱,苏嘉沐听在耳里,心内愈发憎恨原身那虚情假意的便宜父亲。
“母亲,是我。”苏嘉沐立刻握住了刘氏过分纤细的手指,母亲特有的馨香味道飘入了她的心田间。
苏嘉沐脸上的泪意愈发汹涌,前世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孱弱地躺在病床上,自己只不过打了一个盹的功夫,她便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她的人生在母亲离世的那一刻起变得灰败不堪,所以她才会如此安之若素地接受穿越这件奇事。
她会怜惜六皇子,也是因为他早早的失去了生母,实在是个可怜的孩子。
“阿芙…瘦了些…可是…过的不好?”刘氏气力不足,只能眨着凹陷入眼眶的双眼,断断续续地说道。
苏嘉沐心里愈发酸涩,刘氏连吐气都如此艰难,心中最在乎的却是女儿过得好不好。
这便是母爱,世界上最坚定最无悔最可敬的情感。
苏嘉沐连忙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泪水,朝着刘氏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安抚道:“阿芙过的很好,倒是母亲,快点好起来吧,阿芙要带母亲出去游玩赏乐呢。”
刘氏形容枯槁的脸上也有了些笑意,她欲抬起手替苏嘉沐拢一拢散乱的发丝,但因疲乏无力,只得作罢。
苏嘉沐见状,心好似被人用针扎了一番疼痛无比,她便回头对婉儿说道:“去太医院将所有当值的太医唤来。”
婉儿眼圈微红的应了。
婉儿走后,苏嘉沐的身边便只剩下莹儿晴儿冬儿以及几个候在外间的小太监,她在心中盘算了一阵,便命莹儿帮扶刘嬷嬷熬药,晴儿留下来看管刘氏。
自己则带着冬儿和几个小太监往正院里疾步走去。
此刻的苏方泰正与黄氏以及苏嘉雅一同坐于正堂之上,三人一同品茶,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苏嘉沐气势汹汹地从外间走进正堂时,脸上不怒自威的神色令苏方泰心下都有些胆怯。
只是这点胆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不管嘉芙是皇后还是太后,她都是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自己如今还有刘氏做把柄,晾她也不敢翻出天去。
而苏嘉雅瞧见从前瑟缩胆小,遇事总是唯唯诺诺的二姐姐如此气势逼人,心下愈加酸涩,当年如果进宫的是自己,哪儿还有她嚣张的日子?
正堂内的三人虽各怀鬼胎,可见了当朝的皇后娘娘断没有不行礼的说话,苏方泰便率先行了个礼道:“参见娘娘。”
先头已经对苏嘉沐行过国礼,如今只需行了半礼,不必下跪,苏方泰微躬身子,正要挺直脊背之时,却听得一道冰冷又压着怒意的声音自侧方传来。
“都给本宫跪下。”
苏方泰一惊,这些年嘉芙待自己还未曾如此严厉生硬过,今日这是怎么了?
权衡之下,苏方泰还是带着黄氏与苏嘉雅一同跪了下来,只是苏方泰仍是忍不住出言讥讽道:“可是鄙人招待不周?惹了娘娘生气?”
苏嘉沐却不为所动,沉静黝黑的眸子似是在欣赏眼前三人的跪姿一般。
黄氏面容清丽,此刻跪在地上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苏嘉沐在心底暗暗腹诽道:是个狠角色。
而苏嘉雅却有些沉不住气,跪了五分钟后,她便开口抱怨道:“二姐姐如今做了皇后,非但不帮扶父亲和兄长,反而用身份来欺压家里人,当真是件稀罕事。”
苏方泰听了这话后,只轻声唤了句“雅儿”以示警告,并未多做斥责。
雅儿心思直爽,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可自己也十分认同雅儿所说之话,嘉芙做了皇后,却从未在先皇面前为自己美言过什么,自己这些年卡在不上不下的三品官衔上,被多少同僚在背地里奚落嘲笑过?
更别提自己与黄氏所出的嫡子,如今也不过是个白身罢了。
苏嘉沐闻言,便慢条斯理地走到苏嘉雅身边,伸手便朝着苏嘉雅的脸颊处打了过去。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苏嘉雅的脸颊顷刻间便红肿了起来,五个鲜红的手掌印清晰可见。
黄氏这时再也装不下去那贤淑乖顺的模样,她连忙上前去查看苏嘉雅的伤势,见到那骇人的手指印后,连忙嚎哭出声道:“娘娘,您妹妹年幼无知,若是哪里得罪了您,就责罚我吧。”
黄氏要装委屈扮绿茶,苏嘉沐等的就是她这番话,她立刻上前左右开弓扇了黄氏两个巴掌,嘴里还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苏方泰这时再也坐不住了,他连忙想起身拉开苏嘉沐,而身后的太监却一股脑儿地冲上来,如同岿然不动的青松一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苏嘉沐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则阴测测地对着苏方泰一笑道:“本宫只不过是扇了她们两个巴掌罢了,你便急成这样,若是本宫的母亲有恙,我就让你们所有人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