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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诚可是应了?”
杜婉仪点了点,汹涌的泪水便要夺眶而出:“天下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儿臣与景诚哭诉,他反倒说了儿臣一通,只说这不是儿臣乐见其成的吗?儿臣如何乐见其成了?儿臣一点儿也不想多个姐妹。”
苏嘉沐了然,便摸了摸杜婉仪的鬓发,笑道:“景诚如何会生你的气?你可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物,要哀家说他必是不会收了那宫女的,这么做只是怕你与你母家生了龃龉罢了。”
杜婉仪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又与苏嘉沐谈了谈衣食住行以及宫内事务,这才起身离去。
送走杜婉仪后,苏嘉沐面上的笑意也瞬间垮了下来,她只对身边的婉儿倾诉道:“婉仪母家,手也伸的太长了。”
婉儿不敢多言,只道:“娘娘也要去一趟乾清宫?”
苏嘉沐思虑了一阵,便颔首道:“去一趟吧,毕竟大选在即,总要与景诚谈一谈位份一事。”
从寿康宫走至乾清宫并不算太远,若乘坐轿撵,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到达,今日苏嘉沐午膳吃的太多,便准备散步消消食,顺便走去乾清宫瞧瞧裴景诚。
不得不提的是,裴景诚不愧是先皇所处的皇室血脉,应对国事自有些独到的天赋在,只是连日里江南水旱、西北匪乱,裴景诚已窝在乾清殿好几日未出门。
苏嘉沐来得正好,候在乾清宫殿外的小吴子兴高采烈地跪地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苏嘉沐一笑,便让身后的婉儿递了碗甜汤给小吴子,“哀家来瞧瞧皇帝,知道你这小子爱喝这甜汤,特地让婉儿给你下厨做的。”
婉儿羞红着脸将自己手上的甜汤递了过去,小吴子接过甜汤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柔荑,二人皆羞得拧成一团。
苏嘉沐颇为满意地瞧了瞧样貌身段皆不错的小吴子,自她发现婉儿对小吴子的心思后,她便有意无意地给这两人创造机会。
婉儿…经历了那样惨无人道的事,自己很该给她寻一个人品好有担当的夫婿才是。
“多谢娘娘,还是娘娘和婉儿妹妹想着我。”小吴子一口气喝完那甜汤后,便摸着头憨直一笑。
婉儿面上的羞赧之色愈发浓厚,双手摆在身前扭捏着不知所措。
苏嘉沐一笑,指了指后头的耳房道:“你婉儿姐姐今日身子不适,去带她休息一下,哀家自己进去见皇帝。”
小吴子应声而去,对着粉面含春的婉儿作了个揖道:“婉儿妹妹,这厢有请。”
见这二人一前一后如神仙璧人般的身影,苏嘉沐心内熨帖不少,小吴子身家清白,人也可靠老实,又是御前的一把手,婉儿也倾心于他,这两人再合适不过。
进了乾清殿后,苏嘉沐一抬眼便望见了伏在案桌上批阅奏折的裴景诚,如今他竖着玉冠,一身黑底龙纹锦袍,剑眉横挑的面容出落的比从前愈发俊秀。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奏折,丝毫没有注意到苏嘉沐的到来。
苏嘉沐观摩了一会儿裴景诚的侧颜,还是忍不住出声道:“景诚在瞧什么呢?”
裴景诚思绪被打断,正有些不耐之时却听出这道女声来自苏嘉沐,紧绷着的心便立刻放松了下来,只见他笑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疾步走至苏嘉沐身前,行礼道:“母后怎么来了?”
他又望了望苏嘉沐空无一人的身后,眉眼里都染上了些戾气,“怎得就母后一个人?婉儿姐姐呢?”
苏嘉沐一笑,连忙上前将裴景诚拉了起来:“说起婉儿,你身边的小吴子籍贯何处?母后瞧着他与婉儿十分相配呢。”
裴景诚凝神细想了一番,话音里颇有些踟蹰:“小吴子是京城中人,大荒年死了爹妈,这才净了身子入宫。”
苏嘉沐颔首:“也罢,等我问过小吴子的意思,再做打算,这事总要她们两个都愿意才行。”
裴景诚也不再多聊这个话题,只与苏嘉沐说起了京里的百花宴,而后又侃侃而谈起了江南的旱灾,大有请苏嘉沐定个主意的意思。
苏嘉沐却婉拒道:“母后哪里懂这些,今日来寻你,是为了婉仪。”
提到婉仪二字,裴景诚的脸色便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她又去向您告状了。”
苏嘉沐也怜惜裴景诚,当下只轻声安慰道:“你是男子,总要多让让婉仪,母后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裴景诚本欲向苏嘉沐倾诉一番心里的苦闷,可抬眼望见她满是关切之意的眸子后,到了喉咙口的话便也咽了下去。
罢了,这些事不必说出来让母后忧心了。
“母后听说你收了个宫女,如今在何处?”苏嘉沐虽不想插手管裴景诚与杜婉仪之前的事,却对裴景诚收进来的宫女十分感兴趣。
裴景诚便将自己新收的御前宫女唤了进来,那宫女名为雪儿,容色清丽,一双怯生生的眸子如小鹿般纯情不已。
若定睛一瞧,这雪儿眉眼里的婀娜风情还与苏嘉沐有些相像。
苏嘉沐仔细相看了一番,才笑着称赞道:“是个齐全的好孩子。”
裴景诚便差使雪儿去给苏嘉沐斟茶来,言谈举止间段无一丝暧昧之意,苏嘉沐瞧在眼里,心下只叹息:杜家近日里越发过分,她只怕婉仪与景诚之间的恩爱情分不久便会被消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