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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沈......侯爷有什么吩咐?”刘媒婆此时已经知晓沈楼的身份,面对他时便不免有些心里打鼓。
沈楼将茶叶拨开,呷了口茶,随口道:“这里的事算是办完了,还要劳烦你再去办一件事儿。”
刘媒婆忙道:“请侯爷吩咐,民妇不敢不尽心,一定妥善办好。”
沈楼把玩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笑道:“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你只需要将我们结亲的消息传递出去就成了,哦,别忘了,说得好听点,最好能让人人都羡慕称赞,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们,自然是指的他和王恕意。
刘媒婆听了,拍手笑道:“这不正好是民妇的看家本领吗?!侯爷,要说这添油加醋编故事啊,这钦州的人啊,都比不过我刘媒婆!您那,就请好吧!”
王恕意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沈楼给她扇着风,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刘媒婆忙行礼出去了。
“你家的茶不错。”王恕意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楼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恕意只好道:“那我叫人送些去侯爷屋里。”
沈楼摇头:“何苦这么麻烦,我若想喝,直接去你屋里即可。”
这样的话,他也不避着人说,王恕意左右瞧了瞧,见无人往他们这边看,才放下心来。
沈楼见她这样小心,忍不住发笑。
亭里只剩他们两个,王恕意身子坐得有些发酸,便拉着沈楼的手道:“这里闷得慌,咱们出去走走吧。”
沈楼回握她的手,只觉一片冰凉,便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
王恕意又跟一旁的丫头叮嘱一声:“告诉母亲,我们先回去了。”便跟着沈楼走了。
他们行至一处池塘边,从一旁的矮脚石凳上拿起常备的鱼食撒入池中,引得一众鱼儿争相抢食。
沈楼看着王恕意逗鱼逗得高兴,便道:“侯府里也有几处池塘,只是我向来不大理会,下人们便难免疏忽了,如今那儿的鱼儿已经少了许多,等咱们成亲了,我便着人寻一些鲤鱼进去,既好看,又能搏个好彩头。”
王恕意放下鱼饵,擦了擦手道:“好,只是别太多了,我怕养不过来。”
沈楼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哪里就需要你亲自去养了,有人专门照看着,你闲了,就去看看便是了。”
王恕意点点头。
日头已经出来,高高的挂在天上,散发着热气。
王恕意将披风解下,挂在手上,顺便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沈楼握了握她的手,见已经不似先前那样冰凉,便道:“你身子不好,如今这天气,早晚凉,中午热,你出门还是要多穿一件衣裳为好,免得着凉。”
王恕意提着裙摆走进一旁的凉亭,坐下摇着扇子无奈道:“知道了,偏你这样操心。”
沈楼笑笑,坐在她身边,夺过她的扇子,替她扇着。
习习凉风吹过,热气终是消散了些。
四下没人,王恕意抬眼瞧沈楼一脸惬意的样子,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是你近日的性子。”
难道我失忆前说话便会吞吞吐吐吗?王恕意突然想,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顷刻间便消失了。
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疑心重了些,总觉得燕青有些不对劲,她看我的眼神虽然表面上恭敬,但细看,总觉得里头带着一丝轻慢和审视,让人不舒服。”
沈楼将扇子塞回她手里,伸手拿了一个橘子剥起来,他手指纤长灵活,三两下便剥好塞了一瓣进王恕意的嘴巴,悠闲道:“尝尝。”
一股酸甜的汁液在齿间流淌,王恕意点头道:“好吃。”
沈楼笑笑,抬手将她嘴角的汁液擦掉,又塞进去一颗。
他拿着橘子,看着王恕意悠悠道:“我们恕意是真变聪明了。”
王恕意一听,眨了眨眼睛,难道燕青真的有问题?
“我猜十有八九跟李家有关。”橘子吃完了,沈楼拽过王恕意的帕子擦了擦手。
“......李家?”王恕意开始回忆燕青的来历。
沈楼淡淡道:“她是何时来你家的,又是为何来你家的?”
年岁太远,王恕意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我记得大概七八岁上下,我生了一场病,到外头的寺里养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母亲说,我能好,全赖佛祖的庇佑,要行善积德,便在那年我生日时,带回来几个流浪的孤儿,让她们在府里当差,不至于饿死。”
她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后来.......她们几个便在府里当起了丫头,燕青好像就是其中一个。”
这样看,她也算从小是在王家长大的,怎会跟李家扯上关系?
沈楼眯起了眼睛。
孤儿?
他笑了笑,拿起扇子继续给王恕意扇风。
“侯爷?她确定是李家的人吗?”她有些不敢相信,燕青除了给人的感觉奇怪了些,好似也没有做什么事,是不是他们多心了。
沈楼将她耳边那捋昨日剪断的发丝塞在她的耳后,轻声道:“很快便知道了,放心,若是我冤了她,我亲自给她赔礼道歉去。”
王恕意不禁有些出神,他这么说,便是有十成的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