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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事外的闲情逸致。
迟疑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极轻:“我能与父王单独呆一会儿吗?”
她抬眸看他。
瘦削的脸上一双杏仁眼,惊慌中又隐隐藏着几分期盼。
镇南王看她神情,明白女儿定是有话要说,便挥手遣散了四周仆从。
方才留下的丫鬟显然极不情愿,关门前隐晦地给顾烟杪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她没有回应。
这些丫鬟仆从们多有不对劲,不难知晓这是一位被轻视的郡主。
确认了房内无人,顾烟杪酝酿了半晌,待眼睛里尽是泪意时,才委屈地开口:“父王,我害怕。”
“他们要害我。”她下意识地伸手去碰镇南王的手指,见他没有避开,便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我是被人推落水的。”
镇南王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他问:“他们?是谁要害你?”
“秋日水凉,我不愿去湖边玩耍,可他们说湖边景好,非要带我去。” 一滴泪水笔直地从眼眶落下,她情绪不稳,颠三倒四地描述。
思虑片刻,她按下心中猜测,只茫然道:“我不知是谁推我落水。”
听罢此言,镇南王眼中怒意翻滚,拳头紧握,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谋害郡主?
顾烟杪抱住了他的胳膊,额头抵在他的肩头,眼泪簌簌而落:“我如今唯一能信的,只有父王了。”
一腔怒意忽然被浇熄,镇南王骤然沉默,八尺男儿也难忍伤悲。
半晌,他抬起粗粝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是父王没有看顾好你。”
顾烟杪眨眨眼,好似又想起什么来,磕磕绊绊地说:“掉入水中后,我模糊听见有人提到哥哥了……”
她停顿一瞬,又说:“可惜听不太清,我不知何意。”
镇南王沉吟片刻,若是牵扯长子,怕是不简单了。
他心里有了底,便掩下情绪,哄道:“杪儿不怕,这事交给父王去查,你先好好休息。”
这一夜,镇南王一直守在顾烟杪床边。
待她呼吸平稳,才吹熄了烛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望舒院。
因着警觉的性子,这一晚她没有睡好,次日很早就醒了。
她摸摸额头,烧是退了,可身体还是虚弱不已。
正巧昨夜伺候的丫鬟端着水进门,见她勉强坐起身,便假模假样地笑道:“郡主醒了?得赶紧穿上衣服,仔细着凉。”
她冷眼看着这位叫阿悦的丫鬟,根据原主的记忆,这就是推她落水的罪魁祸首。
——昨夜她对镇南王假称不知凶手何人,只是为了把这事儿引到哥哥身上,让他明白王府已有蛀虫。
心下琢磨着事儿,顾烟杪就坐着没动。
阿悦拧了帕子,跪坐在床边脚踏上,准备给她擦脸,冷不丁听见一声:
“你收了多少银子?”
阿悦一愣,动作也停了,说道:“奴不知郡主在说什么。”
顾烟杪伸手摘下她头上一枚雕花银簪子,掂了掂分量,戏谑道:“攒一年的月钱,就买个首饰,你可过得真奢侈。”
直到此时,阿悦才有点慌,却仍强作镇定地说:“奴攒钱买首饰,郡主也管不着吧。”
顾烟杪将簪子往床沿一磕,簪挺立马弯了许多,左右是不能用了。
阿悦见状,心疼得要死,说话语气也有些冲:“郡主为何损坏奴的簪子?”
“你还记得你是奴?”顾烟杪把簪子往地上一丢,厉声道,“谁允许你这样对本郡主说话?”
“奴并没有……”阿悦还想辩解,突然感受到一股抓力扣住她的发髻。
下一刻便感觉到脖颈间一片冰凉——
竟是匕首凌厉的刀锋!
顾烟杪看了一眼手中镶满钻石的匕首,觉得还不错。
镇南王尚武,这是他曾经送给原主的礼物,现在倒是便宜了顾烟杪。
前世的她也是个练家子,如今身体素质不佳,但虚张声势地吓唬个丫鬟倒是够用了。
“奴不知做错了什么,郡主要因为一根簪子杀了奴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死鸭子嘴硬,毕竟郡主向来乖巧听话。
况且,阿悦自觉虚长郡主两岁,怎会被她拿捏住?
可此时,那刀刃已经沿着她细瘦的脖子,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线。
她情不自禁挣扎起来,却导致刀刃便直接划破了肌肤,鲜血汩汩而出。
清晰的疼痛感传入大脑,阿悦立马不敢动了,生怕伤口被刀子豁得更深。
而这时,她听见顾烟杪因病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你又为什么,要因为一根簪子杀了我呢?”
阿悦仿佛被毒蛇缠绕,惊惧不已,猛地转头看向顾烟杪。
却见她笑眯眯地退了半步,颇有些吊儿郎当地把宝石匕首在手上转着玩儿。
这哪是个十岁小儿?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