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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
吴清清,虽然玄烛更愿意叫她余不夜,身着紫色的缎面裙,整个人的气质温柔雅静。她好似在尚书府适应得还不错。
但为了走到这一步,一定付出了不少。
余不夜入座后,同样遥遥往顾烟杪处望去,想必她也察觉到不对,却因为在宫内并无内应而暂时无法通晓消息。
挂心之际,她偶然间与顾寒崧对上视线,却见他微微摇头。
她便神色不动地收回目光,低头品了口茶。
既是年宴,排场热闹盛大更胜以往,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济济一堂。
魏安帝漫长的接见赏赐环节终于快要结束,排在最后的则是他国的使者,皆是前来上贡且庆贺魏安帝寿辰的。
使者们献上厚礼,很是吹嘘了一番魏安帝的英明伟岸。
魏安帝被拍了这么久的马屁,被皇后太子扰乱的心情也好上不少,虽然已经没什么耐心,但还是恩准他们将浮夸的唱词都说完了。
在众人有口难言的煎熬中,繁杂的礼仪流程终于快要走完。
就在此时,北戎使者忽然走上前,再次对魏安帝行大礼,朗声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国将为陛下献上公主,同祈请陛下赐一位公主于我王,共同建立和睦友好的关系,两国边境,便可保十几年的平安顺遂!”
只有顾烟杪,在听见北戎使者说出这话时,猛然抬头看向魏安帝。
——悬在她脖颈处的虎头铡,终于就此斩落,但此时,她根本没有表态的资格。
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这是请求和亲的意思。
其他使者纷纷暗骂北戎奸猾,都被打得爹妈不认了,还有脸说这些?魏安帝必不会允此条件!
但出乎意料的是,魏安帝并没有立刻回绝北戎的提议。
一时间,在场众人皆神情微妙,暗暗朝玄家这边瞄了几眼。
无他,把北戎打得落花流水的将军们,都出自玄家。
敢当着玄家的面儿提这个条件,北戎使者也是颇有胆识。
大家认为魏安帝会拒绝的另一个原因,是大魏如今没有正值婚龄的公主。
众所周知,谢皇后性格霸道,为了嫡子稳固的太子之位,最近几年才停了妃嫔们的避子汤,所以公主们年纪都还小呢,议亲实在太早了些。
不过,在场官员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没有适龄公主并无大碍,关系再往外一层,便只有镇南郡主了。如果魏安帝准允和亲,这位郡主被选上的几率最大——毕竟又不受宠,还正好是婚龄。
魏安帝沉吟片刻,转而开始问大家:“众爱卿意下如何?不过随意聊聊,此时并非上朝,爱卿们无需过于拘谨。”
什么随意聊聊?听听也就罢了。
一般皇帝说这话,意思就是“请大家说点朕爱听的,逆耳的话就不要讲了,讲了我就骂你”。
可和亲却是国之大事,在座的都是国之重臣,哪里敢随意置喙?而一般用来抛砖引玉的小官们都不在,他们还没有资格参加皇家宴席。
于是大家谨记慎言,纷纷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殿内鸦雀无声。
见大家都不说话,魏安帝就开始点名了,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但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话术高手,纷纷表示出了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反正又不是嫁他们家的女儿。
说来说去,也就是浅显地分析利弊,总不可能当着北戎使者的面儿说得那般深入。
魏安帝慎重其事地听着,听了这个的建议点点头,听了那个的意见又摸摸胡须,并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倾向。
半晌才转头问:“玄将军意下如何?”
玄将军的不满早就写在整张脸上,武将向来直来直往,并不屑那些态度暧昧的虚与委蛇。
于是他站起身,朝魏安帝拱手行礼后,字字铿锵道:“若开此先河,之后必将屡次让我朝公主受此屈辱,将士们镇守边疆意义何在?不就是为了保护家国百姓!公主在我朝,才能显出地位超然,独去他国委曲求全的公主,也只是无依无靠的孤女罢了!”
他自尸山血海的战场而来,向来便带着腥风血雨的气势。
如今在一片祥和虚伪的殿内忽然做出干脆利落的选择,实在格格不入。
但这确实是悍勇武将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有玄将军这般态度坚决地反对,主战派也有了主心骨,纷纷附和道:“是这个理!我堂堂大魏王朝,怎可将安危系于一个女子身上。”
又不是打不赢!
而且这与招安也是两码事,北戎只说了是与大魏互相送公主,并没有表示会成为大魏的附属国,既然如此,大魏为何要把人揍了之后还送钱送人?悭吝如斯的魏安帝何时变得这么大方了?
虽然历史上也有不少打赢了之后和亲的例子,但怎么说呢,这事儿完全属于“可以,但没必要”的范畴,分明是弊大于利的境况,也不知为何要作此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