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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指尖戳了戳几个名字, 她对顾寒崧说道:“我早在注意这几个人了,之前父王给我的名单上有他们, 如此看来,他们大概率是被策反了。”
她忍不住嘲讽道:“还好意思递密折, 企图两面讨好的都是在想屁吃。”
“暂时勿要打草惊蛇。”顾寒崧没有应和妹妹的吐槽,他的神情颇有些凝重,声音也放低了,“这次计划,定要一击必中, 否则, 我们将面临重大损失。”
顾烟杪不抱怨了, 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顾寒崧虽然守正持重到有些谨慎过度,但在大事上, 向来都是他来拿主意。
随着年纪渐长,性子更为稳重, 他才是这个家里的掌舵手。
或许不熟悉他的人, 都觉得顾寒崧软弱沉默到没什么存在感, 可仔细一想, 凭他的身份, 能在京城平安活到这个年纪,已经很不简单。
大年初一的月亮雪, 飘飘扬扬一整夜。
直到次日天边露出浅浅鱼肚白, 客房的烛火仍未熄灭。
顾寒崧打开门走出来, 寒风一吹便清醒了,他指着山崖处盛放的梅花道:“只是一夜,花朵全都开了。”
天色慢慢亮了,落雪也渐渐停了,月亮隐进了太阳的光辉中。
顾烟杪又没骨头似的靠在窗边,眉目懒散地瞧着顾寒崧与玄烛离去的背影,垂眸喝一口热茶,蒸腾而起的雾气氤氲了她的眼。
玄烛忽然停了脚步,若有所觉地回眸,正好与她对上视线。
不知是否因为这并非巧合的默契取悦了他,他站在原地,忽而粲然一笑。
向来清冷的人竟然绽放出如此不谙世事的笑容,带着些未曾泯灭的少年意气,倒让人有别样的心动,他逆着灿烂的晨光,高高的马尾与肩上都染上一层明亮的金色。
就算是战功赫赫的小将军,得了隐秘的小小甜头,仍会喜不自胜。
顾烟杪见状,终于绷不住似的低头闷笑,再抬眸时,朝他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两人终于离开后,顾烟杪又补了一觉,再醒来时精神好了不少,感觉身子也不那么虚弱了。沉香守在旁边做针线,看她醒了,上前服侍她穿衣。
但沉香明显有八卦要说,满脸兴致勃勃又欲言又止的模样,顾烟杪看得特别好笑。
她故意没问,看了看窗外天色说:“这是什么时辰了?”
沉香高兴地说:“已经辰时末啦!”
顾烟杪转脸看她,完全不知道辰时末有什么可高兴的。
然而沉香一旦开口,就很难停下来,絮絮叨叨开始说:“世子差人来说,若郡主醒了,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便一齐去找竹语道长辞别。”
沉香服侍着她洗漱好,扶着她下床坐至桌旁,殷切地摆上了素粥和包子小菜。
顾烟杪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喝了一点粥暖暖肚子。
甫一抬眸,就看到沉香撑着腮帮子坐在对面星星眼看着她,她瞬间被逗笑了:“好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沉香如蒙大赦,立马把昨日顾烟杪昏倒过后错过的热闹重新演绎了一遍。
顾烟杪一边啃包子,听得频频咋舌。
帝后的矛盾竟然已经到当着大家面儿吵架的程度了吗?
特别是经过沉香这么接地气的表演,她脑补的剧情都像是曾经看的八点档狗血剧,浮夸又劲爆……主要这事儿确实诡异得有些幽默。
看来大皇子给谢皇后与太子下的药,效果颇佳。
顾烟杪不知这药叫什么名儿,可据得到的消息来看,这药能让人极其容易情绪暴躁,倒不是说平白无故飞来横火,而是能让三分怒气迅速扩张到八分,时间长了,药量用多了,对大脑的损伤不可逆。
她想了想,最近谢皇后确实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虽然这并非她本愿,可众人皆将她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遑论是一国皇后?大街上叫骂的泼妇都比她明理三分。
但大家都认为这是她无法忍受太子受伤而性情大变,千回万转也只能叹一句慈母心,好似只要有这一条理由,就能掩盖她任何不是。
这事儿顾烟杪也不知如何评说,大皇子见太子受伤有隙可乘,卡在这关头上下药,也都无可厚非。
只不过,此事他做得太过畅通无阻,细究原因,只能说谢皇后早年间作孽太多。
毕竟下药这种阴损的事儿,实在是她的拿手好戏——甭管是神不知鬼不觉害人的乌头散,还是之前给后宫嫔妃们喂的避子汤,死的死,伤的伤,甭说身体恢复艰难,精神上的伤害也难再修复。
所以能让她尝尝苦果,大多数知情者都持支持态度。
那些被谢皇后欺负过的妃嫔们不说费心费力帮忙,却也能保证视而不见。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一种反噬吧。
“哇,郡主你是没看到,皇后娘娘这个脸啊,气得都成猪肝色了!就是那个成语,面如土色!”沉香仍在激动万分地描绘谢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