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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脸都涨红了也仍是动弹不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自知此劫难逃,死马当活马医似的开始跟顾寒崧谈条件,那双带着贪婪与渴求的眼睛已然有些发红:“留朕一条命,你会有好处的!朕将皇位禅让给你,朕什么明线暗线都告诉你,想要什么全拿去,皇后妃子皇子公主你想杀便杀了,只要留朕一命!”
顾寒崧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不置一词。
这个对他高高在上二十年的男人,如今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能从指缝中漏出一点好处,留一线生机。
这就是作为私生子与庶子的魏安帝,从被人轻贱的泥潭里挣扎着爬起,只要危及自身利益时能屈能伸,只要能一息尚存,他什么都可以抛弃。
亲人?他没有亲人,全都是他的棋子与筹码罢了。
“你也配?”顾寒崧冷哼道,“顾安,若你堂堂正正地死守京城,我倒还敬你是一国之君,做不到天子守国门便罢了,连君王死社稷也不懂?”
“就算不是出生在天家,你也生长在钟鼎世家,为何只学会了放纵一己私欲?你且放眼看看,法度纪纲补苴罅漏了么?贪渎无道的滥官污吏治罪了么?百姓良民都能满足温饱么?”
“若非你们将朕逼到如此地步,怎知朕不能开创太平盛世?!朕疲于应付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小人,否则必是一代明君!”
魏安帝喘息片刻,说话的间隙忽然伸手去够那柄匕首,打算再次偷袭。
然而魏安帝的手才刚伸出去,就被顾寒崧的银枪末端眼疾手快地砸在了原地。
随着他骤然的痛苦嚎叫,那只手的指骨尽碎。
“一代明君?”顾寒崧又将银枪往下压了一寸,疼痛的重量让魏安帝汗流浃背,“你当真不知自己将大魏祸害成什么模样了?且不说你□□渎职,光是善有善终恶有恶报这最基本的原则都做不到,你凭何自比明君?”
魏安帝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却仍要艰难地吐字道:“朕……不过是被尔等小人蒙蔽……否则……否则……”
事到如今,他仍旧做着自己的梦。
顾寒崧不再出声,只同何公公使了个眼色。
何公公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一个手刀劈了下去,魏安帝在剧痛中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另一厢的顾烟杪一直在寻找余不夜,并无任何踪迹。
她好像坠落后就原地消失了。
顾烟杪别无他法,只能不断下令扩大搜索范围,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不翼而飞了?还是说有人趁乱偷偷地将受伤的她带走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来报信的亲卫都是满脸怅然,顾烟杪的心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此时惦记顾烟杪身体的白果跑来送些吃食,她正好歇口气,从马背上下来,找了个僻静地儿开始啃大肉饼,又灌了一口壶里的骨汤。
热水热食下肚后,她暴躁的情绪总算被安抚了些许。
她问白果:“关着的那俩人还老实吗?”
说的是顾宜修与吴黎这一对苦命鸳鸯。
“不……不太老实。”白果认真地看着顾烟杪吃饼,说话也不紧不慢,“他们一直在骂人。”
顾烟杪疑惑道:“骂人就把嘴堵上嘛,惯的他们。”
白果犹豫了一下又说:“不是,他们在互相对骂。”
这倒是新鲜,他们方才不还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吗,将他们关个几小时就装不下去了?
白果继续说道:“吴黎怪顾宜修没有救她,顾宜修怪她不体谅自己的痛苦。”
哦,原来是两个自私鬼的互啄。
只能叹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位曾经是众星捧月的太子与尚书府千金,万事都有他人伺候操心,可以沉浸式纵享甜蜜恋爱。
如今从高处跌落,万般矛盾就此显现,可不得互相埋怨么。
顾烟杪吃饱喝足,决定去营地里给他们再添点堵。吴黎怎么还有力气吵架呢,看来她那几刀还捅得不够狠。
她回到重兵看守的临时牢房,还没靠近呢,便听见里面传来吴黎尖利的骂声:“我就从未见过你这般唯利是图的人,口口声声说最爱我,竟然放任我流放又坐监这么久,自己倒是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信口胡言!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救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什么代价?杀了三殿下?那是你认为他觊觎你的位置而下得狠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了这档子残忍的事情,竟然要将脏水泼到我头上来?”
“难道与你无关吗?若非我百般请求他去救你,我与华哥儿的关系能到水火不容的地步?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这女人能不能有点良心?”
顾烟杪听了会儿,啧啧摇头,走进去的时候生怕他们没注意到她,步子都放重了些许,还拍了拍手,轻快道:“打断一下你们交流感情。”
牢笼里抓着铁杆子将头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