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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以往俊逸无双, 棱角分明的侧脸沉稳而隐忍,眼中却不再有任何能够让人轻易堪破的脆弱。
他实际上扛起的责任, 远超她所想。
“要休息的是你,我再去南边城门看看。”顾烟杪捏捏他的手心。
知道他肯定挂心余不夜的行踪, 顾烟杪这些日子几乎在南边城门住下来了,奇也怪哉,他们轮班不间断地搜查,却仍是没有任何线索。
顾烟杪甚至都出动了寒酥灵敏的鼻子,让它闻了闻余不夜的衣物, 可寒酥寻着味儿往南跑了一阵后, 又失去了方向。
由此, 基本可以断定她是被人带走了。
“我去就行了,你这几日忙于搜救, 肯定很累,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寒崧翻身上马, 准备出宫, 一转头看到顾烟杪有些戚戚的眼神, 只探过身子, 温和地拍拍妹妹的头。
而后不等她坚持, 一抖马缰,很快离开了。
京城告破, 大局已定。
但仍有不同组织的小股势力在蠢蠢欲动, 各处都暗流汹涌, 想要肃清也需要时间精力。
万事需主君定夺,顾寒崧殚精竭虑地处理公务军务,这几日忙碌得难以抽身,日夜轮转,几乎没有合过眼,只在撑不住时浅眠一刻钟,再睁眼时重新投入繁忙中。
甚至今日之事,都是顾寒崧勉强在歇息时间得空见了她,给她在报私仇时坐镇撑腰。
顾烟杪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再挪一步。
或许顾寒崧作为主君忙碌如斯,并且也派了足够的人手去寻余不夜,但始终要作为他自己前去看一眼,才能……好像也说不上是放心,毕竟她仍无踪迹,可他必然是要亲自查找她失踪的线索。
白果见顾烟杪站在风中一动不动,等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喊她:“郡主,夜里风大,仔细着凉,咱们要不要回府?”
顾烟杪这才回神儿。
她一时陷入思虑,发呆到忘记时间。
白果将准备的薄披风给她披上,主仆两人一道上了马,在亲卫的护送下回了原先的世子府。
京城如今人人自危,街上除了巡逻的顾家军与黑铁骑,不见什么人乱逛,更别说原本就肃杀森严的苑林坊。
顾烟杪骑马走在空落落的街道上,四周皆是寂静无声。
等到了世子府门口,顾烟杪下马准备进门时,却见对面的李相大门打开,李相夫人走出来,双方行礼后,这才寒暄了几句。
这几年,顾寒崧搅乱朝堂也算手段了得,李相在其中也付出颇多,夙兴夜寐。
但不得不说,追至源头还是因为先皇留下的政治余荫厚重,顾寒崧也争气,人尽其才,未将其挥霍殆尽。
顾烟杪连轴转也疲惫不已,此时却仍要打起精神开始社交,笑意盈盈地道谢:“这段时间多亏了李相与夫人的倾力相助,我们作为晚辈,阖该重重拜谢的,但近日实在忙得抽不开身,待万事平定,必要上门拜访。”
她说到此处,想起种种前情,叹道:“哎,是我不好,怎么总要夫人等我。”
李相夫人眉目温雅地看着她,上前拉过她的手,笑笑说道:“勿要自责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杪儿以后倒也不必对我这般生疏。”
顾烟杪闻言并不明白,疑惑地抬眸看去。
李相夫人轻声地为她解惑:“若要细究,你的母妃,是我最小的妹妹。”
顾烟杪愣住,完全没有想过事情竟会从此处展开。
李相心有大道,重臣为国为民乃是本分,不屑于结党营私,但他能看出谁能堪真龙之任。
再者,有李相夫人这层血缘关系维系,之前她多次暗中帮助他们的行为也更说得通了。
李相夫人感叹一声,又说道:“我与她年岁相差过大,性子又全然不同,当年她与家里断绝关系,与镇南王奔赴南川,我也劝过,当然半点法子都没有,家里只能当没有了这个女儿,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都是惦记的。”
“早在她年幼时候,我就已经成家生子,多年来怕魏安帝猜忌,拖累夫家,也未与她有过任何通讯,最终得知她去了,也只敢在家里抹抹眼泪,心里始终怀着愧疚,现在能帮上你们一点,也算是补偿了。”
李相夫人好似是憋了许多年才找到一个人可以说这事儿,讲着讲着眼泪就淋漓不绝了,真正悲痛脆弱的人好似是她。
而顾烟杪则是一直握着她的手,沉默地支撑着她给与力量与安抚。
直到两人道别,顾烟杪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世子府,整个人都没缓过来似的。
周嬷嬷领着寒酥来接她,寒酥这会儿跟只狗子似的,朝着她摇着尾巴咧嘴嘿嘿傻笑。
顾烟杪扒开寒酥的嘴,伸手去摸它的牙。之前为了救她,寒酥硬生生咬开了锁链,崩掉了一颗牙,为此她非常愧疚,一直在研究给他做个假牙。
但过了这么久,假牙没做好,她莫名其妙养成了扒狼嘴看的习惯。
看着看着,顾烟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