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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众人见君墨染百般维护凤无忧,竟又生出将自家闺女嫁入摄政王府的心思。
不多时,便有朝臣义正言辞地说道:“摄政王妃身怀六甲,定不便近身伺候。据闻,摄政王府连通房都不曾有过。不知情者还以为王妃善妒,容不得人。长此以往,难免有损王妃雅名。”
凤无忧眉头轻蹙,一眼便看穿这群冠冕堂皇之徒的意图。
她怒火中烧,原打算一口回绝。
转念一想,这群人绝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不若,照单全收。
让那些个恨不得贴到君墨染身上的名媛贵女一并入住摄政王府,让她们亲眼目睹君墨染是如何对她一人死心塌地!
“诸位既这么关心爷的声誉,那就依诸位所言,替摄政王纳上几位侧妃,如何?”
“王妃贤惠,实乃摄政王的福气。”众臣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君墨染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即便面上还涂着厚厚的一层胭脂,但他此刻的模样,却让众人心中发怵,忌惮不已。
他稍显平静地看向凤无忧,双唇翕动,“你再说一遍。”
凤无忧骑虎难下,她一眼便瞅出了君墨染情绪不对,但她又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只得压低了声,在他耳边轻语着,“吃亏的人明明是爷,你生的哪门子气?”
“凤无忧,你没有良心。”
君墨染冷漠地拂去了她紧挽着他的手,转身拂袖离去。
凤无忧正打算向他解释清楚,却被傅夜沉中途拦下。
“现在去找他,不明摆着讨打?”
出了大殿,傅夜沉一手摇着折扇,一边将凤无忧的去路堵上。
凤无忧记不得君墨染往常发怒时的模样,遂随口询问着傅夜沉,“摄政王发怒时,可会乱打人?”
“岂止是乱打人?扒去你一层皮都有可能。”
傅夜沉从摄政王府中家丁口中得知,凤无忧将君墨染忘得一干二净。
故而,他便想着放手一搏,为自己埋藏在心中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做最后的努力。
凤无忧紧咬着下唇,尤为内疚地道:“虽然,爷曾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可毋庸置疑的是,他在爷心中,始终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之所以答应为他纳侧妃,纯粹是打算一鼓作气将那些个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并吓跑。”
傅夜沉似笑非笑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落寞。
凤无忧此话一出,他便知,即便她忘了君墨染多少次,她心里,还是只装得下君墨染一个人。
任他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傅夜沉,你说爷现在去找他道歉,他会不会抽爷?”
“会。”
傅夜沉心中苦闷,再加上百里河泽已离开京都,孤寂感油然而生。
凤无忧急了眼,连声问道:“爷该怎么做,他才能消气?”
“去醉柳轩喝上一杯。我自会传授你御夫之术。”
傅夜沉笑意炎炎地说着,可在他内心深处,依旧沉浸在百里河泽不告而别的忧伤之中,无法自拔。
他并非有意欺骗凤无忧,他只是希望,凤无忧能陪他一小会儿。
仅此而已。
第545章 活不到及冠之年
醉柳轩,二楼雅座
凤无忧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瞅着杯不离手的傅夜沉,频频叹息:“烈酒穿肠,情未央,意难忘,多情总被无情恼。”
傅夜沉似笑非笑丹凤眼中藏着一丝醉意,抬手回眸间,似滚滚红尘中的妖,媚而不俗。
他声色寂寂,透着寥落,“六年付出,不值一文。阿泽,他本就是人中龙凤,理应拥有锦绣前程。只可惜,他的往后余生,再与我无关。”
傅夜沉所说,凤无忧并不能感同身受。
于她而言,百里河泽无异于嗜血的恶魔。
因为他的存在,她曾几度深陷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百里河泽不值得你真心相待。”
凤无忧声色淡淡,转眼将视线移至烟笼戏台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玉卿尘。
不知为何,她突然生出一种预感,总感觉戏台上仙姿佚貌的女人,会是她和君墨染之间最大的隔阂。
凤无忧尤为细致地打量着玉卿尘,随口询问着傅夜沉,“戏台上那位姑娘,是何来历?”
傅夜沉眯了眯眸,过了好一会儿,才将失焦的目光定格在轻歌曼舞,顾盼生姿的玉卿尘身上。
他倏然放下手中酒杯,略作停顿,许久才想起来玉卿尘的出处。
“不日前,云秦来的牙婆将她卖给了醉柳轩。原名不详,艺名玉卿尘。”
“云秦?听其口音,倒像是南羌人士。”凤无忧浅笑,额前自然而然地垂下几缕发丝,迎风而曳,透着一股子玩世不恭。
“玉卿尘不是阿泽的人,阿泽曾派人调查过她,不过至今无果。她究竟是何方势力委派而来,还有待考究。”
凤无忧收回视线,浅斟低酌,“玉卿尘,果真有倾城之姿。”
“在我眼中,不过是蒲柳之姿。”
傅夜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信满满地道:“论姿色,她远比不上你我。”
凤无忧吃吃一笑,“论姿容,确实无人及得上你千娇百媚。”
“可惜,美好的事物不长久。我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
“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