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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无忧困惑不解地看着性情大变的敖澈,薄红的檀口微微翕动,“敖澈,你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敖澈原以为失去了君墨染的庇护,凤无忧将会脆弱得不堪一击。
    不料,凤无忧并不好对付。
    她尚未用尽全力,他却已经察觉到了她体内的内力波动。
    即墨止鸢见敖澈接连劈去的凌厉掌风,被凤无忧轻而易举地化解,恨得牙痒。
    不过,她面上依旧是一副温和乖顺的模样。
    “澈,你没必要为了我,同整个北璃朝堂作对。仅仅只是一巴掌,不碍事的。”
    即墨止鸢拽着敖澈的胳膊,红肿不堪的脸上依旧可见明显的五指印。
    敖澈垂眸扫了眼十分懂事且识大体的即墨止鸢,轻吻着她的脸颊,心疼得一塌糊涂。
    “鸢儿,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澈。”
    即墨止鸢摇了摇头,一颗晶莹的泪珠恰巧落在敖澈手背上。
    凤无忧无语地瞅着惯爱逢场作戏的两人,吐语连珠,“澈什么澈?肉麻得一塌糊涂。不是爷说,你还不如唤他一声‘澈儿’,如此一来,指不准还可以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
    “噗——”
    铁手噗嗤笑出了声。
    他就说,每每看到即墨止鸢、敖澈二人卿卿我我之时,总感觉十分违和。
    凤无忧这么一说,他才发现问题所在。
    虽说,即墨止鸢的年纪并不大,满打满算,不过一十九。
    但由于其略显老成的长相,站在身材并不算十分高大的敖澈身边,总会时不时地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乍眼一看,倒像是一对感情笃深的母子。
    即墨止鸢面容微恼,她早知凤无忧毒舌,却不知凤无忧的嘴,竟坏到这种程度。
    她心下腹诽着,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
    有朝一日,凤无忧若落到她手中,她必撕烂凤无忧这张巧舌如簧的嘴。
    凤无忧不耐烦地看向矫揉造作的即墨止鸢,大咧咧地道:“你搬来的救兵,也不过如此。下次,再让爷发现你在觊觎摄政王的美色,爷必将你剥皮拆骨,挂在城门口,示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自嫁至北璃之后,深居简出,恪守妇道,从未有半分逾矩的行为。”
    即墨止鸢振振有词。
    凤无忧勾唇浅笑,“你且说说看,何为妇道?既知何为妇道,为何几次三番勾搭摄政王?”
    “我没有。”即墨止鸢声色轻柔,无力地辩驳着。
    敖澈实在见不得即墨止鸢被凤无忧这般欺负,几近濒临暴走状态。
    他仰天长啸,周身威压直冲苍穹。
    凤无忧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看向暴怒中的敖澈,轻笑出声,“声音大了不起?瞧瞧你那狰狞的面目,真真及不上我们墨染十分之一。”
    “凤无忧,看在北璃王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敖澈一字一顿地说着,他将周身戾气同势不可挡的剑气糅杂在一起,猛地朝着凤无忧脚下方寸之地劈砍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绯红的剑光似列缺霹雳,来势汹汹。
    凤无忧徒手将君墨染扛至肩上,足尖轻点着绯红的剑光,急退。
    下一瞬,她顺势抽出君墨染腰间蠢蠢欲动的斩龙宝剑,凭着体内浑厚的内力驭着剑气,于须臾间,化被动为主动。
    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凌厉的剑气在空中虚虚实实地挽了数个剑花,旋即不偏不倚地直刺即墨止鸢的眉心。
    敖澈惊骇不已,飞身挡至即墨止鸢跟前,以血肉之躯,为她扛下来极为致命的剑气。
    绯红的剑光在敖澈胸口处一闪,有迅疾消失,就连敖澈,也看不真切凤无忧虚实相融的诡异剑法。
    “三。”
    “二。”
    “一。”
    凤无忧气定神闲地数着数,犀锐的眼眸落定在敖澈胸口处。
    她话音一落,敖澈顿觉胸口一痛。
    低眸看去,胸膛处缓缓流淌出一行殷红鲜血。
    “澈,你没事吧?”
    即墨止鸢见敖澈挂了彩,这才意识到凤无忧的实力有多强悍。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双腿发软,面无血色的敖澈,慌得六神无主,“澈,你千万不要有事。”
    敖澈勾了勾唇,勉强绽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惨笑,轻声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即墨止鸢,“别怕,我没事。”
    凤无忧深知,敖澈在北璃百姓心中,地位颇高。
    他的地位,等同于百里河泽在东临百姓心中的地位。
    故而,伤他性命容易,善后却不容易。
    弄不好,民心散尽,举国动荡,得不偿失。
    思及此,凤无忧不再恋战。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斩龙剑,尤为冷漠地道:“这一件血衣,权当是爷赠予你的新婚贺礼了。”
    “凤无忧,你怎会变得如此可怕?”
    敖澈单手紧捂着胸口,纳闷地看向气场大开的凤无忧。
    凤无忧顿觉无语,性情大变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说来也是可笑。
    自诩从不打女人的敖澈,却追着身怀六甲的凤无忧打。
    就是不知,待他幡然醒悟之时,会否对他所做过的这些荒谬之事,而感到羞愧。
    又或许,他再不会又幡然醒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