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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他意料的是,狗蛋命硬,虽是早产,但还是顽强得活了下来。
    百里河泽也曾想过将狗蛋杀之而后快,但他又担忧狗蛋死后,凤无忧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思量再三,他只得留下狗蛋。
    自那之后,狗蛋便成了元宝。
    百里河泽原想着,凤无忧要是愿意安安分分地留在他身边,他也许还可以留元宝一命。
    可惜,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他的底线。
    “楚七,你觉不觉得,元宝长开之后,越来越像君墨染了?”百里河泽随口询问着楚七。
    “是有点像。”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亲手除了他。”
    百里河泽端坐在轮椅上,不疾不徐地说道。
    闻言,楚七身形一抖,突然间亦觉得百里河泽的所作所为十分可怕。
    沉吟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道:“凤姑娘若是得知真相,应该会很难过。”
    “呵...她很快就能得知真相。到时候,我会让元宝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百里河泽曾明若清溪的眼眸早已被血丝布满,就连低醇的声色亦透着几分阴寒。
    他心下腹诽着,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
    “楚七,回宫。”
    百里河泽声色淡淡,一头墨发披散在身后,不扎不束,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是。”
    楚七怔怔地盯着百里河泽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总感觉百里河泽正一步步地走向悬崖峭壁,好似再上前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他很想拉百里河泽一把,可惜,百里河泽根本不听他的。
    与此同时,街边酒馆的二楼雅座上,一头戴笠帽的男子倏然起身,不远不近地跟在了百里河泽身后。
    第645章 楚十四
    翌日傍晚。
    君墨染、凤无忧二人正打算启程前往南羌京都城郊的坟山,元宝却紧紧地抱住了君墨染的腿,“元宝喜欢父君。”
    “父君去去就回。”
    君墨染俯下身,将软软糯糯的元宝揣入怀中。
    “元宝想和父君一起玩。”
    元宝眨了眨水汪汪的桃花眼,显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君墨染本不打算带上元宝,又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只好一口应了下来。
    “你可别惯着他。”
    凤无忧实在不敢苟同君墨染的做法。
    若是让他这么惯着元宝,没过两日,元宝兴许就野上了天。
    “本王的儿子,自然得惯着。”
    君墨染莞尔浅笑,声色宠溺入骨。
    “元宝是父君的乖乖儿子。”
    元宝笑眼弯弯,捧着君墨染的脸颊“吧唧吧唧”啄了好几口。
    凤无忧瞅着分外亲昵的俩人,突然发觉元宝和君墨染确有几分相像。
    高挺的鼻子仿若刀裁一般使得他们二人的轮廓更显突出,棱角分明的薄唇亦如出一辙...
    “看什么?”
    君墨染见凤无忧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直截了当地将她抱入了软轿之中,“傻妞妞,又在发愣。”
    元宝捂嘴咯咯咯地笑着,“凤憨憨!娘亲是憨憨!”
    啪——
    凤无忧随手揍了一下元宝圆滚滚的屁股,气呼呼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轻点儿打,元宝还是个奶娃娃,怕疼。”
    元宝委屈不已,一骨碌跳至君墨染身上,寄希望于君墨染能够保护他。
    君墨染失笑,反手握着凤无忧纤细的葇荑,戏谑言之,“妞妞打算怎么教训本王?你喜欢打哪里,直说便是。”
    “爷才不要打你,手疼。”
    凤无忧收回了手,她瞅着面前串通一气的两人,不满地嘟囔着,“你们合起伙来欺负爷,合适么?”
    “本王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欺负你?”
    君墨染将元宝安置一旁,而后又将凤无忧揽在了怀中。
    凤无忧并未答话,她深知君墨染纯粹是为了缓解她痛失狗蛋的哀恸才想方设法地逗弄着她。
    只是,狗蛋早已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
    短时间内,她实在无法走出痛失狗蛋的阴霾。
    为缓解骤然低落的情绪,凤无忧抬手掀开了轿帘,心不在焉地看着轿外三三两两地往坟山上赶的行人。
    不经意间,她眼前骤然闪过楚九瘦弱且颀长的身影。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并未看花眼,这才叫停了轿夫。
    “怎么了?”
    正在同元宝玩闹的君墨染倏然抬眸,顺着凤无忧的视线,看向了面容悲戚的楚九。
    “莫要打草惊蛇,爷下去看看。”
    凤无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下了轿,一路尾随着楚九行至坟山半山腰一座看上去七八成新的坟前。
    楚九并未察觉到凤无忧的迫近,她一边蹲伏在坟前烧着纸钱,一边声色哽咽地低声喃喃,“十四,姐姐来看你了。”
    难道,这是楚十四的坟茔?
    可问题是,楚十四那么小,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岁。
    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凤无忧隐隐觉得楚十四的死和她逃不了干系,遂上前攥住了楚九的手腕,沉声问道:“楚十四究竟是怎么死的?”
    楚九被凤无忧下了一大跳,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支支吾吾地道:“天...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