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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芷妍听说田牧川见过魏忠瑜后,总觉得身边充满了危险。
如果让人知道,她背刺仁宗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许宗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听说她要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当然是高兴的。
可她只说了两个孩子,并没提到她自己,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那你呢?”
萧芷妍专心走路,应付性的:“嗯?”了一声。
许宗业:“你不想回跟两个孩子一起回许家?”
萧芷妍笑了:“那也得老将军和老夫人接受啊。”
“两个孩子是他们亲孙子亲孙女,他们就算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至于我,他们怕是没那么容易原谅。”
夜光下,许宗业沉眸静静的盯着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如果他们不介意了呢?”
萧芷妍笑了:“哪有那么容易。”
“好了,专心走路。”
许宗业就知道萧芷妍一直在应付他。
他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到底什么都没说。
也许今晚就能知道原因了。
玄宗上位后立刻查抄了薛国公府。
薛国公一家被满门抄斩之后,薛国公府一直封到现在。
如今整个薛国公府长满了蒿草,到处都透着废弃荒凉的气息。
萧芷妍以前住的朝阳阁也未能幸免。
一样的荒芜。
萧芷妍带着许宗业从墙上翻进府里之后,先去了朝阳阁。
自从薛淑妃过世,只有五岁的她就一直住在这朝阳阁里。
朝阳阁迎着太阳,早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便能照进她的房间。
暖融融的,让她从未感受过黑夜的寒冷。
其实这只是表象。
一个五岁的孩子没了娘,一个人孤零零的住进这么一座大院子里,虽然有很多婢女照顾着,但这哪能和母亲的照顾相比。
当然了,薛淑妃产后身体一直不好。
即使在活着的时候对她的照顾也十分有限。
但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失去了娘,也是毁灭性的打击。
萧芷妍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
但她自小敏感,什么人真心对她好,什么人虚情假意,她分的很清楚。
表面上,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所有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
但她自己清楚,有很多细节的东西,是没有人会在意她的。
比如,逢年过节皇上赏赐什么东西,每次到她那都是被人挑剩下的。
原因无她,一个几岁的小娃娃,就算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又能怎么样。
萧芷妍和薛国公夫妻表达过不满。
但他们一对失去了贵妃女儿的老夫妻,早已被排斥在了权利中心之外。
哪里真的能为她争取到应得的。
既然薛国公夫妻帮不了她,她也只能忍了。
但她会为自己撑起铠甲,像小刺猬那样,把娇纵跋扈留在外边,这样就没人敢轻视她了。
其实萧芷妍活的很小心。
同样是父皇的女儿,大家都可以生活在宫里。
唯有她生活在外婆家。
直到她被封为昭阳公主之前,都没什么人真正的把她当回事。
人前,她表现出来的,都是她小小年纪就总结出来的处事之道。
只有面对许宗业的时候,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只有许宗业会无限的纵容她。
依着她。
顺着她。
照顾她。
让她从没想过,伪装自己。
以前她从来没想过,为什么皇上让她出宫生活。
直到六年前,她亲耳听到薛国公夫妻的对话。
原来,她根本不是高宗的女儿。
怕是高宗每次面对的她的时候,都像面对一面无法躲避的铜镜,照着他那些黑夜里都无法拿出来的龌龊心思。
兄长将皇位传给他,他却偷了兄长的女儿。
赶走了兄长的儿子。
连同兄长的妻子一并赶去了北疆那种苦寒之地。
萧芷妍每每想起这些都为高宗的行为所不齿。
不过她没有证据,不能凭着国公老夫妻的一面之词就妄下结论。
“妍儿,”萧芷妍一直沉默不语,许宗业心疼的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你要想回来,我明天就跟皇上要回这宅子。”
两年前他带兵回朝,皇上曾经问过他的意思,可以把国公府赐给他,作为他大将军的府邸。
被他给拒绝了。
一来他不可能和父母分开单独出去开府。
再者萧芷妍从小生活的地方,他怎么住的进去。
如今萧芷妍回来了,他当然可以要回来了。
萧芷妍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里虽然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但此刻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
“不必了。”
“比起这里我更喜欢将军府。”
这话许宗业爱听,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好,跟我回将军府。”
朝阳阁窗子破烂不堪,整日的被大风雨水刮过,尘土飞扬,到处都是泥土和落叶,散发着一股一股颓败的气息。
萧芷妍没在朝阳阁待多久,带着许宗业来到了老国公的书房。
她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老国公的书房。
如果她没记错,老国公的书房里有一个暗匣,里边放着各种宝贝和不能见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