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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护士站,一个新来的小护士叫住了他:“听说今天你有好消息要宣布?”
左斯年礼貌笑笑:“哪算什么好消息,不过是毕业了留在科室里。”
护士长围过来:“博士提前两年毕业,当然要好好庆祝!”她掰着手指算着,早班的姐妹有多少,要点多少杯奶茶。小护士星星眼,哇哇大叫,学霸学霸!只请奶茶不够,中班姐妹的晚餐和奶茶一并订了!
“我要帮姐妹们谋福利!”小护士笑嘻嘻。左斯年点头称好,点开外卖软件。小护士八卦:“小哥哥还单身么?”
他愣住了,有点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年前梁佑瑾不声不响退出自己的生活,左斯年突然觉得生命不完整了。后来咨询师告诉他,每个人的生命都不完整,有人带着我们缺失的那部分出现了,我们才感到圆满。当这个人消失了,空缺再次出现。
“所以我们不是怀念那个人,而是忍受不了再次出现的空缺。”
听完咨询师的话,左斯年更迷茫了,那自己到底是缺什么呢?
时有参加联谊,算是凑数的,一般来说都是当壁花先生。
偶尔男生们荷尔蒙躁动,聚在一起看小电影,品头论足,他也只是戴着耳机坐在旁边画画。有好事者拿着手机屁颠屁颠把屏幕往他鼻子下怼,问他环肥燕瘦喜欢哪一款。满屏白花花的乳房和屁股,汁液四溅欲望横流,他淡淡说一句,都还行。
只要不是那个人,其他都是将就。
没换手机那时候,经常打开对话框去听梁佑瑾发来的那些语音,尤其是上了一天的课,又累又烦,他坐在阳台带着耳机循环几遍,总觉得能稍微平复心中的毛躁。
寝室的人打趣:“又躲阳台和女朋友打电话去啦?”
他也只是笑笑,不解释。
面对小护士的提问,左斯年笑容里有着拒绝,但还是诚实:“是单身。”惹来小护士们一阵惊呼。
难得下班早,主任和师兄们开刀还没回来,左斯年带着几个师弟去ICU转转,看看上午手术结束后还没回病区暂时住在这里的患者。
ICU里的时间是凝滞的,下一秒和上一秒没有区别,这一天也不过是复制前一天,悄无声息,偶有病痛的呻吟。小姑娘躺在床上,输液,监测,一动不动,浑身插满管子。
不到二十岁的生命里,突然闯入一个不定性的结节,打破了平静。
此时她有点无助,麻醉渐渐消去,疼,很疼。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绿色洗手服的医生过来,那张帅气又冷静的脸庞在她眼前放大,声音意外地温柔:“感觉怎么样?”
她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虽然只是很简单的五个字,却感动得一塌糊涂。很难受,喉咙干,刀口疼,难以翻身,昏昏欲睡。他她勉强开口,小声:“渴。”
左斯年看到旁边护士老师帮忙在保温杯里倒好了温水,插好了吸管,应该是看患者没有醒,忙别的去了。他扶着她喝了几口水,帮忙把床调高:“术中冰冻结果是良性的,我们等一下最终病理,你好好休息。”然后就去看下一个患者了。
脚步声渐远,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小姑娘床前的床卡也被渡上一层金色,陆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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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逢(今天晚些时候还有一更)
左斯年设想了无数重逢的场景,却想不到因为工作和梁佑瑾有了新的交集。
七年后。
每周一早上,大查房过后科室主任都会请供应商来做医学讲座,全科室出动,小小的会议室根本容不下,从副高到主治再到住院医,规培生,轮转医生甚至本科硕士来实习的小医生都要规规矩矩坐好,从幕布下的椅子一直蔓延到门口站在走廊上。
左斯年处理一个患者的出院小结,来晚了。那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直肠癌男性患者,已经出现了肝转移。凌晨时分,那个小伙子就醒了,坐在消防梯上,盯着脚尖发愣,就这么看了两个小时。
左斯年走来走去,总能看到这个患者。想起了一句话,放弃时,一定是在寒风中站了好久。
适合这个世间所有的悲欢离合。
患者的妻子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却已经是个年轻的妈妈。她坐在医生办公室,听左斯年交代出院复诊的事项。患者家属接过出院小结,踌躇着。左斯年问:???“还有事吗?”家属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我老公不想治了,说到最后也是人财两空。”肿瘤的治疗,往往不是单纯的医学问题,是社会学问题。左斯年叹了口气,不带感情回:“有质量的生活,也是治疗的目的。”
“我们孩子还太小,我和他只是在电子厂上班。”家属将出院小结仔细放在文件袋里,起身,恭恭敬敬鞠躬。左斯年制止了她:“患者体力还很好,放宽心,好好陪陪孩子。三个月后回来治疗吧。”
这样的患者,每个月都要碰上几个。原来人生是有终点的,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