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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殿下你为何会曲解到这种地步?她们是我的家人,殿下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希望殿下对我仍有情意,对我仍有一丝优待。”
    聂怀嵘又急又气地解释,什么叫有她就没有他,他和她是夫妻,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她为何总是想着和离,总是想着要将他推开?
    本该是两情相悦的,怎么就走到了这种地步了?
    而席云素只觉聂怀嵘所说的可笑,他果然是不会懂的,就算这一世的聂怀嵘变了好些了,可他不懂的还是不会懂的。
    “有什么区别吗,她们冒犯了本公主,本公主不开心,而你要让本公主为了你忍这口气,那么这口气不会凭白消失,就只会用来消磨本公主对你的好感,何处有曲解?”
    因为他不懂,不懂她对他的爱,不懂她对他的付出,所以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忍让,她的煎熬,那些看似不重要的难过和委屈,从来就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逝,它们就像星火一样,会一点一点吞噬那些能够用来燃烧掉的一切,直至烧毁所有,才会熄灭。
    曾经烧成一片焦土的地方,因为重生这场春风,让这个不一样的聂怀嵘残留了旧根,他想继续再点一把火,烧掉地底下的东西吗?
    那也好啊,她正要在焦土之上种点别的了,再烧一次,将那些埋在土里的旧根也烧干净了,把所有的都腾出来,将来种在这里的其他,才会枝繁叶茂。
    闻言,聂怀嵘沉默了,一股莫名的寒气,消掉了他的怒,消掉了他的气,余下悲凉和慌乱,他不再坚持让小公主让步了,而是让开了路,没有挡在聂琼滢和许淇玉身前了。
    他闷声道:“就依殿下之意,让大理寺来处理,那殿下可否让我同去大理寺?”
    “你想去哪里,本公主不会干涉。”
    意料之外的结果,席云素原以为固执不讲理的聂怀嵘会为了他的家人跟她作对到底的,最后演变为他自己主动提出和离的。
    可他退了,为了保存她对他的好感而退了,他就真的那么怕她秋后算账吗?既然他会怕,当初为何又敢当众拒婚的,难不成就是因为当众拒婚还是免不了要跟她成亲,他才会怕的?
    聂琼滢和许淇玉被她的护卫带走了,聂怀嵘也跟在她们身后一起走,走至门口时,聂怀嵘弯身将地上掉落的那包糕点捡了起来,放入怀中,没回头地走了。
    吵闹了许久,终究是安静下来了,席云素在将来要找的驸马的条件上,又加上了两条,家里没有收养心机深沉的外人和不能有一个会武的妹妹。
    *
    接下来的几日里,聂怀嵘忙着跟大理寺的人说明情况,忙着给聂琼滢和许淇玉消除坏的影响,也忙着跟元章帝解释原因。
    在他来来往往的奔波中,聂琼滢和许淇玉的事情被压下来了,没有传扬开来,而他自己则在元章帝那里被杖责五十和罚俸一年。
    不管是杖责还是罚俸,对聂怀嵘的影响都不大,他不缺那点银子,而宫里的人总还是念着他是云素小公主的驸马,打的那五十板子也都没敢用力,他不消几天就一点事也没有了。
    但让他难受的是这几天里,小公主一次也没来看过他,哪怕他就住在离她不远的书房内。
    难受归难受,他还是重新买了一份跟上次一模一样的糕点,来到了小公主的门外。
    “我来给殿下送点心了,请殿下赏脸尝尝看。”
    大概依旧是会被小公主嫌弃没有诚意的,不过没关系,他是想借着送礼来见她而已。
    门开了,是小公主身边的婢女,她对他说道:“国公爷请回吧,殿下说了,她以后不会再要你送礼了,殿下说的没有诚意是骗国公爷的,她只是想要为难你而已。”
    为难吗?小公主还记着他的话,还气着他的作为。
    聂怀嵘伸手抵住了门,大声回道:“有劳你转告殿下,我可以让殿下为难,也可以让殿下出气,恳求殿下不要磨灭掉对我好感。”
    一个多月被消磨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承受不起更多的了。
    第三十二章
    门被抵住, 翠微挡在聂怀嵘跟前,冷冷地回道:“话会带到的,国公爷请回吧。”
    聂怀嵘松开了手, 门毫不留情地被关上了,他现在是连见上她一面都见不到了吗?
    好不容易拉近的一点点距离再次被拉开, 这扇门,隔开了小公主和他, 阑风院的院门隔开了小公主和他的家人。
    一扇门的隔阂,该如何打破才好。
    聂怀嵘在阑风院中, 来到了在梦中被他打碎的石桌前, 他抚过林荫下冰凉的石桌,那股心悸又浮现了。
    翌日,聂怀嵘光着膀子, 背着荆条来到席云素跟前请罪。
    他前几天挨过板子,背上的伤没好全,荆条上尖锐的刺刮开伤口,鲜血顺着荆条的末端滴落, 从外头沿着阑风院的石路都有星星点点的血渍。
    席云素一早起来, 从卧房内出来, 就看到了跪在她门口的聂怀嵘。
    “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把你的妹妹们保下来了, 还想万无一失,来求本公主不要秋后算账吗?”
    她就淡然地看着荆条刺入聂怀嵘坚实的背部伤口, 他不怕疼也不怕流血,单膝跪着的时候, 背脊也是笔直笔直的。
    低头未必是真心, 或许只是形势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