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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直来直往惯了,处理这些隐晦的弯弯绕绕,他是做不来的,而这些正是他这个军师的拿手好戏。
借着冠冕堂皇的理由,行不轨之事,那位叫许淇玉的女子有点手段,那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了,处处打着为她好的名义,然后敲打在她在意的地方。
由将军亲自去提醒她,将军和小公主之间的关系,然后再用皇上去警告她。
韩叔郓折扇轻摇,将军不懂那位许妹妹的心思,也不懂他做法背后的含义,但就是这份不懂和直白,更能让许淇玉感受到将军对她的无意。
聂怀嵘应下了韩叔郓的建议,也只当他是为了许淇玉好。
有了方向,最紧要的事情有了解决的办法,聂怀嵘稍稍安心了些,便和韩叔郓说起他的梦境,和他猜到的小公主的秘密也告诉了韩叔郓。
听完,折扇落地,摔坏了韩叔郓手里上好的黑金黑折扇。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韩叔郓不免感叹,这种天方夜谭之事,居然真实地发生了。
他默默捡起了掉落的折扇,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将军有没有想过,分开或许是悲剧最好的解决办法?”
“想过,但是我做不到,谁能保证其他的男人就会对小公主好呢?我不是梦里的那个人,我心悦小公主,想看到小公主因为我而展露的幸福的笑容。”
听完他的话,韩叔郓就知道,将军是铁了心要跟小公主继续纠缠下去了,将军一旦做出了决定,十头牛都是拉不回来的。
眼下的境地十分糟糕,好在将军提前跟皇上坦白过了,昨日跟小公主说的那些话,也算是略略挽救了一点,但前路依旧渺茫。
梦境只显示了很少的片段,但从这些片段里,已经有了很大的问题了。
眼下最能挽回小公主好感的,是解决梦中小公主难产一事了。
韩叔郓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把黑折扇,和他方才跌怀的那把一模一样。
未展开的折扇在掌心轻敲着,他思索片刻后,说到底:“要紧且当急的,有两件事,需要我们去办。”
聂怀嵘:“一件是找出害小公主的凶手,那另一件是什么?去请小公主回府吗?”
韩叔郓摇头回道:“将军不是面过圣了吗?虎符之事一旦讲明,以小公主的性格,不用请,她应该也会回来的,所以这里就牵扯到第二件事了,前一阵子,将军要我去调查小公主这一年多来的动静,我之前查到有一件奇怪的事,一直想不明白原由,今日将军这么一说,我想答案已然出来了。”
“什么事?”
“小公主命人在兴京城几乎所有的寺庙里都点了长明灯,生辰八字写的是戊辰年四月十一。”
剩下的不用他多说,将军自然明白了。
聂怀嵘心中一痛,孩子,是小公主心里的一根刺,他恨在他的梦里,他只能旁观着,不然他非要好好揍一顿那个聂怀嵘。
他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
韩叔郓重新燃香,“何必言谢,我是你的军师,不仅仅是行军打仗方面的军师。”
*
回到皇宫的席云素,心绪不宁,一直想着的是聂怀嵘所说的,她和孩子的身亡是被人所害的。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她就对不起她的孩子。
那么是谁,非要置她与死地,非要来害她的孩子?
她更想不通,为何她父皇还在是,就有人敢对她动手了?
眼下也没有线索,她心里又不安着,就来了紫宸殿,找元章帝说说话。
得到了紫宸殿,元章帝见了席云素,随即放下了手里的公务,关心道:“素素不高兴了,是因为那个聂怀嵘?”
并不是聂怀嵘他,她是因为幕后杀人凶手没有头绪,才不高兴的,可平白无故地说这个,只会让她父皇担心,就顺势应了。
“嗯,我不想跟他过了,我想和离。”
元章帝神色有些复杂,他也没说好与不好之类的话,只问她:“想好了?不是一时之气,也不是草率决定?”
席云素用力地点着头,她不管了,不管什么皇室颜面,也不管什么名声好不好,事情麻不麻烦了,聂怀嵘敢说心悦她这种鬼话,她就不能再跟他过下去了。
她一个真实的人给聂怀嵘的影响,都比不上几个梦,他有什么脸说心悦?谁知道他是不是被梦境给刺激到了,心生错觉。
她才不要他这种廉价的心悦。
席云素慎重回答:“是认真的,我不要他了。”
元章帝轻咳一声,让席云素做到他身边来,等小女儿乖乖巧巧地待在他身侧后,有些事,他也该告诉他的女儿了。
“素素想和离,朕自然同意,不过,前两天,聂怀嵘来找过朕了,他对朕说了三件事,素素不妨听一听。”
席云素不以为意:“我听,听了后,也是要和离的。”
元章帝安抚着生气的女儿:“好好好,素素想和离就和离,听完朕的话,想什么时候和离都行,后面的事也不要担心,父皇也都给素素处理好,不过这三件事还是要说给你听。”
元章帝本来也是不满意聂怀嵘的,但听完聂怀嵘所说之后,他是有几分动摇的。
他是九五之尊,他活着可以让素素安稳顺心,可九五之尊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他早晚会有离开他最爱的女儿的那一天,他的宠爱和偏心都会是其他人嫉妒素素,甚至是伤害素素的源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