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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那里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即便知道也没有惧怕的道理。
    看那个皇子阿哥的府上没两位数以上的侍妾,也就胤禛性子寡淡些是个工作狂罢了。
    “起磕落座吧。”乌拉那拉氏端坐在上首,今儿她依旧是穿着一件宝蓝色图案纹的常服,只是头面换成了更加贵重的点翠收拾,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老物件。
    “谢福晋。”芙蓉带着余下的人起来落座,耿雯月笑吟吟的问道“福晋今儿的首饰真好看,是点翠的老物件吧?”
    “你眼力倒是不错。”乌拉那拉氏矜持的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这还是当初我与爷成婚时生母留给我的东西,是有些年头了。”
    “那岂不是更难得了。”耿雯月吹捧道“这不单单是首饰,还有乌拉那拉太太对您的一片慈爱之心呢。”
    这话福晋倒是爱听的。芙蓉看着她脸上那一抹笑意端起茶品了品:茶是好茶,只可惜煎的时间不够韵味不足。
    听了一早上耿雯月花式吹捧福晋,等散会都等了近乎半个时辰,弘昀和爱兰珠跟着海兰珠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背诗,背一首给一条五福绳,三条五福绳换一块松子糖,芙蓉回来的时候小桌上的松子糖已经分完了。
    “这都一个时辰了还背着呢?”芙蓉笑着问了问几个孩子的情况说道“都去歇歇吧,半个时辰后来额娘这里一起挑些喜欢的颜色给你们裁几身新衣裳。”
    两小的一起欢呼撒丫子跑出去玩了,海兰珠年纪大些没跟着紧跟着吩咐了保姆跟紧他们才来到芙蓉身边“额娘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是嫡额娘那边有事情?”
    看着海兰珠担忧的小脸,芙蓉笑道“没什么事情,不过是说起话来忘了时辰,白叫你担心一场。”
    “我才不担心呢,是小珠儿和昀儿吵着要见你我才把松子糖拿出来,结果呢?哼。”海兰珠颇为傲娇的说道“还不是惦记着玩儿。”
    芙蓉看着女儿小大人的模样笑容怎么也停不下来“我的大珠儿长大了、懂事了。”
    海兰珠颇有些不好意思,依偎在芙蓉身边说道“额娘还没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呢。”
    “小孩子家家怎么问题这么多。”芙蓉嗔怪道“你舒舒觉罗庶母快生产了,照顾好自己看好弟弟妹妹别冲撞了去。”
    “我们才不喜欢寻她玩儿呢,多是去找大姐姐和张额娘玩儿的。”海兰珠说道“再不济还有大哥哥,他会陪我们玩儿的。”
    说起弘晖,那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孩子。小小年纪待人温和有礼,进退有度,书读得好也用功,对弟弟妹妹们很有耐心,更重要的是他不似胤禛固执小心眼儿,大气端正的很。有这样一个儿子在乌拉那拉氏就算做个妒妇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胤禛也不会舍弃了她的。芙蓉忍不住叹气:昨日之事终究的想个法子弥补一二,弘晖日后必然是世子的不二人选,那孩子又孝顺,她和福晋别苗头日后亏得终究是自己。
    至于怎么弥补,芙蓉一时半会还没个主意,但这潭水总不会就这样泄在哪里不动了——也就是她心大,换个人早就坐立不安了。
    舒舒觉罗氏告假没来却也没闲着,她如今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六个月了,眼光毒辣的接生婆或医术高明的大夫能在妇人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便诊断出胎儿的脉象,小玫的母亲、外祖母乃至祖母都有接生的手艺,这也是舒舒觉罗太太将小玫送到大女儿身边来的原因——小玫的母亲本是在宫里当职的接生姥姥,那年在宫里贵人接生时小皇子生下来还哭的响亮却不曾想擦洗过身后就闭过气去了,因着孩子没抢救回来参与那次接生的产婆全都被罢免不许再在宫中任职,而她们出宫后又因为是旗下的包衣家中没有人脉势力,又被那位贵人的娘家调进府中拷打审问了一番——小玫的母亲没熬住过身去了,父亲想要讨回公道却惨遭毒久治不愈也没了性命,她与祖母、幼弟相依为命,几经周转进了舒舒觉罗府当差……
    “是个阿哥。”摸过舒舒觉罗蕙兰的肚子,小玫跪在冰冷的地方上不敢起身垂着眼睑说道。
    “最好是个阿哥。”舒舒觉罗蕙兰虽然对母亲说的话不怎么信——光凭摸肚子就能摸出男女来——但出于某些心思却是将信将疑:如果真的是个阿哥那岂不就是府上序齿四的阿哥?四阿哥,她日后岂不就是太后!?
    小玫头低的更低,对于舒舒觉罗蕙兰脑子里的想法一概不知。
    “你起来说话吧。”舒舒觉罗蕙兰看了眼小玫说道“记住了,以后你就叫桂儿,桂花的桂,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那日的事情就饶过你,若是再敢给本格格惹出麻烦来别怪本格格不去救你。”
    “是。”小玫这才站起来,她跪的久了些,地上的凉气似乎钻进了骨头缝儿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桂儿,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打寒颤了?”扶着舒舒觉罗蕙兰坐下的宫女头戴红花面带关切的说道“若是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万一得了什么病传染给小主了怎么办?”
    小玫低着头说道“没有不舒服。”
    “既然这样,你就去梅园那边取些上好的梅花花蕾来吧,小主爱吃的梅花糕得用新鲜的花蕾做出来的才好吃呢。”
    “是。”从南院到梅园一来一回少说的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天气又冷,小玫因为是被舒舒觉罗太太塞进来的领的不是府中的月例,她身上的夹袄还是别人给她的旧衣裳层叠起来改的薄袄……那人的心思是有多恶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