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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藕被分了神,也不想提督大人的那抹异样了,大口朵颐起来……
另一头,稷贵妃发觉就算自己没有用膳,饿着肚子,道仁帝也未曾再来哄自己,甚至连宫人对她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她失宠了?
瞬间,一股冷意从脚趾头一路向着后背攀爬,最后连头发根儿都一阵麻意。
周身发寒,如落冰窖。
这一回,她是真的害怕了。
对于女人来说,失宠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稷贵妃忽然想到了太子。
对了,她还有一双儿女,他们是道仁帝唯一的儿女,只要他们帮着自己这个母妃,她不仅不会失宠,还能助母族起复……
道仁帝没有处置稷贵妃,是以,她还是自由的,但也没有凤辇了,因为坤宁宫所有的宫人,都被押入锦衣卫北镇抚司所辖的“诏狱”。
稷贵妃只能徒步走到东宫,腿累得不行。
进了前殿,忙让人去将太子唤过来。
可是等了又等,都不见儿子过来。
就算她的腿再累,也根本坐不住,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又来回走动着,简直是心急如焚。
慢慢地,她等得愈发心烦意乱,甚至都焦躁起来。
她焦躁地在前殿里来回走动着,心乱如麻。
不时朝门口的珠帘望去。
大概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旧还不见太子过来,她实在忍不住了,就不顾宫人的阻拦,闯进了内殿。
宫人摸不清道仁帝对稷贵妃的想法,毕竟都独宠了几十载了,是以,也不敢来硬了,便只能任凭稷贵妃闯进去。
夏藕眼瞧着稷贵妃又要犯狂躁症,立刻爬上桌案,从窗户逃走了,手中还不忘抱着一盘冰糖蹄膀。
她倒不是怕稷贵妃耍泼,主要是怕稷贵妃口无遮拦,把那些道仁帝好不容易掩藏好的事情,再给说吐露干净。
啧啧,今上的笑话,是她一个小老百姓能看的嘛?
“狗奴才!”稷贵妃恨恨地骂了宫人一句,推开门扉,目光正正地对上太子冷寂的眼眸。
瞬间,稷贵妃心里莫名发虚,站在门扉处腿迈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太子退后一步,给她留开进来的空间,余光正好瞧见小鱼仙跳窗离开。
男女有别,就算是瀓哥交代的,也总需要避讳些。
还是小鱼仙行事谨慎……
方才,他在宫人来通禀时,就已经明白母妃要做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过去,就同小鱼仙用膳,可母妃这一来,他连食欲都没有了。
倘若,这不是自己的生母,他真想将人给哄出去。
稷贵妃扯出一抹僵硬的嘴角,试探的问道“你父皇和你说了嘛?”
“说什么?”福娃一头雾水。
听他这般说,稷贵妃心里总算踏实了很多,往里走的脚步,也稳健了些许。
幸好,道仁帝没有添油加醋的说些有的没的,不然她还不知要如何解释。
她神色中透着一丝不自然,顾左右而言他。
“母妃来看看你妹妹,阿澂年纪尚轻,经验总是不丰富的,再请太医来看看吧?”
榻上的夏药,双目紧闭,却将稷贵妃的话听个满耳。
心中只觉得讽刺。
这个母亲是稷家的好女儿,却不是皇家的好媳妇,也不是皇嗣的好母亲。
接下来,稷贵妃又自以为慈爱的关心了女儿几句。
自始至终,夏药都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妹夫的医术很好,此刻她除了伤口微微发疼和因为缺血的虚弱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不适,若是再让太医看了,真怕反倒是给诊治坏了。
太子见母妃这般做作,眸子冷冷地看着她,寒芒四溢,道“母妃有话就直说,这番藏头露尾的说话,也不嫌憋屈!”
稷贵妃因为同孙伯坚私会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觉得自己理亏,无论她是否同孙伯坚有肌肤之亲,在内宫同外男私会,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孙伯坚还是由建昌伯亲自领进宫的,她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
但倘若要儿子向道仁帝求情,她又不能不告诉真相,否则如何求情?
“燳儿……母妃惹怒你父皇了,你去帮母妃求求情,让他别气了?”
“儿臣倒是好奇,母妃是如何惹怒父皇的。
在儿臣眼里就凭药膳坊那点事儿,在父皇眼里,母妃哭一哭闹一闹,哪怕再气,也就过去了,不至于将整个稷家抄家下狱。”
福娃缓缓道来,语气充满探究。
他无疑是了解父皇的,可正因为了解,这才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能让好脾气的父皇怒成那般模样,这天底下还能有什么事儿呢?
稷贵妃一听这话,连捏着茶盏的手都发颤,顿了顿,遮掩道“你舅父打了何文鼎板子,你父皇认为他将手伸到了东宫,这才大发雷霆的……”
“母妃没说实话吧?”福娃挑挑眉,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火气。
何叔自幼伴他长大,是他心中的亲人,可在母妃眼里却是个无足轻重的奴才,不说被建昌伯打了板子,就是生生杖毙,她也觉得算不上什么事。
稷贵妃眼神闪烁,吱吱呜呜道“就是因为你舅父…在……在你父皇面前口无遮拦了一点,说他是宫中的王法,又打了曾经的有功之臣,你父皇这不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