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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忆南的声音很轻,低如耳语,一掠而过,唐粒脸颊微热,回望他的背影,像一脚踩在云里雾里。周忆南仍是信她的,有这句话,她什么都不担心了。
总裁办秘书的待遇比市场分析员略优厚,唐粒在家族群汇报喜讯,管它呢,多拿点工资福利也好。
陈海米说:“这顿我请。”
老王说:“你俩都别乱花钱,正好秦岭说请我们吃饭,让他一并请了。”
唐粒不依:“我讨厌他!”
老王发个笑脸表情:“好,好,自家人关起门来吃。”
三个养父都很为唐粒高兴,别管秦远山为何提拔唐粒,总裁办秘书一当,简历上就能多写一笔了,走到哪儿都不亏。
唐粒找陈海米私聊,她只想成为周忆南的阵前大将,这下玩大发了,陈海米揶揄她:“真成为你家梨子的袋子,你可能呼吸困难。”
唐粒是市场部新人,交接工作很快捷,个人物品也不多,一只纸箱就装满,她抱着纸箱去19楼,在电梯里遇上江岸,喊道:“江总监。”
秦远山有四个助理各司其职,特助温迪的作用等于是高端秘书,却突然再招个贴身秘书,耐人寻味。
秦岭把唐粒带到高层会议上宣布是孩儿妈,江岸当天就听说了,但秦岭没理由找个被.干爹包养的女孩。
当时江岸认为唐粒不过是被秦岭买通,又一次变着花样虐父的道具,但唐粒火速上位,莫非秦岭当真阴沟里翻了船,跟她搞出私生子了?
江岸把人事部公告转发给秦岭,秦岭闻风而动,送来香槟:“好好干,整垮老秦公司靠你了。”
唐粒拎起香槟要往他脑袋上磕,秦岭出门去找秦远山,在走廊上被江岸截住。
江岸对秦岭颇同情:“你爸这么快就接纳她了?会不会有诈?曼琳说她父母和你爸谈过几次了。”
秦远山在和CFO宁馨谈事,秦岭劈头闯进:“我的兴趣在于败家,沈曼琳总想证明自己能养家,根本搭不到一起。”
秦远山笑而无语,没人养家,另一个人哪有败家的机会。沈曼琳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个端庄姑娘。
唐粒一步登天,沈曼琳沉不住气了,跑来找父亲:“秦叔叔被那个女孩骗了!”
沈庭璋安慰女儿,这应该是秦远山和唐粒达成的交易而已:我给你工作待遇,你最好识趣点,嫁给我儿子就不要想了,沈曼琳转怒为喜。
沈庭璋叹气:“秦岭搞出这么多破事,不值得你喜欢了,放弃他吧,去找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
沈曼琳难过地走了:“可我就是喜欢他,你说我鬼迷心窍也行。”
沈庭璋对钱自来大吐苦水,他就这么个宝贝女儿,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可能是太宠溺她了,没把她的人格养好。明明有才有貌,偏偏不懂得自尊自爱,他想不通,女儿为什么不认为自己配得起一个完美男人。
钱自来听得直乐:“活到这把年纪,你见过几个完美男人?小岭现在是有点不懂事,人不风流枉少年嘛,他这次吃一堑长一智,慢慢就成熟了。”
沈庭璋很发愁:“秦岭今天喜欢这个女孩,明天就可能喜欢另一个,我可不希望曼琳活得一惊一乍。”
钱自来笑他,沈曼琳和秦岭都才刚大学毕业,不到24岁,谈婚论嫁为时尚早,依他所见,不如不泼沈曼琳冷水,随着年岁渐长,有些事就能自己看明白了,不执着了。
沈庭璋听进去了:“不管了,不管了。哎,你说,老秦该不会想把那个孩子留下来吧?”
钱自来又乐了,私生子这事虚虚实实,再过几个月就能看出真相了,急什么。
世间万事在钱自来这里,都是喝喝茶下下棋就能抛在脑后的,沈庭璋忧虑地走了。老钱只有两个儿子,体会不了养女儿的滋味,儿子少有为情情爱爱要死要活的,女儿感性得多,为情所困就伤筋动骨了。他一点都不希望女儿伤心。
这茶滋味好,钱自来悠哉悠哉地又喝了几杯。沈曼琳是香槟淑女,算漂亮,但富人家的女儿通常不性感,穷女野性难驯,对了秦岭的胃口,老秦给她好处,让她离开秦岭,只怕还得再纠缠一段时间。
第14章
快下班时,江岸约温迪吃晚餐。他近来很忙,温迪两次约他去读书会,他都失约了。
温迪临时有公事,赶到餐厅时,时间已过八点。江岸坐在靠窗的位子看小说,桌上有一束绿叶白花,像茉莉,但比茉莉的花朵大,香气也更浓郁,江岸递给她:“自家院子里种的虎头茉莉。”
虎头茉莉用细麻绳扎起来,温迪深深一嗅:“我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种的花。”
江岸笑言不算是自己亲手种的,这种植物不娇气,几乎是自生自长,他半点不操心,但是入了秋,开花不算多了,所以剪了一把白木香的枝叶相配,赏花之余还可观叶。
白木香的花小而碎,单看花朵不够美,但枝叶细嫩柔软,优美垂落,不开花时也好看。江岸说:“在我心里,它是最代表春天的花。”
温迪本名温春花,她嫌土,处处以英文名自居,但江岸意有所指,她听得很顺耳,找服务员要了菜牌,她想喝点小酒。
这家餐厅的酒和菜都很好,但江岸兴致不高,温迪试探问起:“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
江岸浅浅喝口酒,没诉苦,只说昨天把妹妹丁雪送去加拿大温哥华留学了,有点不舍。为了打消丁雪想和章早复合的念头,他说出章早险些撞死秦岭一事,这种能铤而走险的人,断然不能再走下去,丁雪这才晓得怕,但初去异国种种不适应是难免的,他很担心丁雪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