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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忆南不负信任,和她一明一暗,兵不血刃。唐粒回头看他,高挑身形,英挺轮廓,无一处不合乎心意。
暮色里,周忆南看着唐粒,不言不语。唐粒面前是鹏程万里,自己一个不当心就会万劫不复,顺从心意爱她,很快就能在一起,却可能把她拽进深渊。
曾经想过,无论唐粒和谁相爱,只求她安好,可是怎么办,一想到对手是秦岭,忍耐度就一溃千里。
太怕唐粒变心,必须时时刻刻让她看到自己,想着自己。唯一的办法缠着她,爱着她,把她的心占据得满满当当,留不出一丝一毫给秦岭,一旦时机成熟就挑明。这很自私,但自私的事情干得多了,不多这一件。
唐粒定定凝望周忆南,腿很软,心也软,还很烫。所有情爱感官都被唤起,想亲他,想耳鬓厮磨,想唇舌交缠,以及更多,更多。
夜色下躁动的身体疯狂呐喊,烫得几乎要炸开,唐粒定了定神,急急逃了:“我回公司加班。”
银杏飘落,周忆南没喊住唐粒,在树下站了许久。情.欲燃起,无可辩驳,直到夜风冲淡身体的焦渴,他折回小洋楼,跟此间的主理人谈点事。他希望唐粒长长久久执掌华夏集团,也希望想和她有个正式的开始。
唐粒加完班回家,秦岭飞跑出游戏室,有个居民区在拆迁,多户人家的花果树要被砍伐,他看中了一棵二十年的泡桐树。
花树越高大越美,秦岭想移栽到院子里,明年看花。唐粒随口问多少钱,秦岭说十五六万,唐粒惊得要跳起来:“多少钱?!”
秦岭改口:“两瓶酒。”
唐粒咆哮:“说了不乱花钱!”
秦岭挺委屈,树木能活几百上千年,比人活得久多了,摊到每年来算,这也叫花钱?
唐粒拉开健身用的拉伸带:“说吧,你想怎么死。”
她还真下得了手,秦岭抱头鼠窜。唐粒上完网课,想到吃下去的栗子蛋糕,抓着拉伸带做操,秦岭探进脑袋:“我又谈下来一万块,行吗?”
唐粒砸出枕头。这个枕头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但枕陈海米买的新枕头不习惯,出来一看,游戏室的沙发上,秦岭抱着小格子枕头睡得正香。
秋天深了,唐粒把空调温度调高些,蹲地上给秦岭盖条毯子,心里涌动柔软的情绪。秦岭比刚认识时性格好多了,他父亲在九泉之下能感知到该有多好。
下个月,秦岭就要过生日了,一棵开花的树有什么买不得的。买!都说本命年一顺12年,要给他好好过。老陈最会玩,交给他来操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死亦不须埋我,教他蚁乐鸢愁——明·王世贞
第29章
周末时,周忆南去北方出差,回来给唐粒带了冻梨。他还跟送南果梨那次一样,装在几只文件袋里给唐粒送来就走。
冻梨还没化冻,唐粒捧着文件袋,鼻子有些酸。小时候,爸爸在工地做事,每次回家都给她带好吃的,别人偶尔送的旅游纪念品,他也攒着带给女儿玩。
每年生日,唐粒总能吃到妈妈买的奶油蛋糕,很梦幻很贵那种。有次妈妈工作的银饰店到乡下收老货,她看到池塘边有一种名叫刺泡儿的野果子,去找村人讨了一只豁了口的碗,装得满满的端回家,她说她小时候特别爱吃,想让女儿也吃到。
父母都去世得早,童年往事唐粒大多淡忘了,但总记得自己是被宠爱的。后来认了三个养父,老陈无儿无女,老王的儿子多年不见,两人都很疼唐粒,老张有儿子,也总是把老板请的饮料留着给唐粒喝。
被人点点滴滴记挂在心的感觉很温暖。唐粒照样吃独食,陈海米说没吃过,她只给了陈海米两个。陈海米笑骂她护食,告知一件事,她在美甲店见到温迪,温迪憔悴恍惚,据说是和江岸分手了。
人在脆弱时对她怀柔,也许能撬开她的嘴,探知到AB合同被隐瞒的事。唐粒去温迪家门口,直接敲门,温迪透过猫眼看她,很意外:“唐粒?”
唐粒说:“公司有人说你从北京回来了,还真是!”
温迪蓬着一头乱发,穿睡衣,精神很差。唐粒暗自叹息,江岸有一双如春水桃花般的含情双眼,又王孙又漂泊,风流意和凋亡感混杂,温迪迷恋他,她很理解,但助理说江岸有很多女人,他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唐粒使诈:“你是发现了江总监和别的女人交往吗?”
温迪一惊:“你怎么知道?”顿一顿,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
唐粒信口雌黄:“公司有人说的,还说他喜欢美艳性感的,找你可能是想换个口味,图点新鲜。”
温迪立刻红了眼:“我早点知道就好了。”
唐粒没应声,适时缄默。温迪平复了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怕你出事。”唐粒认识的温迪很矜持,衣衫洁净,一丝不苟,但刚才打开门时,她状态出奇的差。她不晓得温迪怎么看待江岸,如果是她,今晚你背叛我,半夜就能听见我的磨刀声。
要么像陈海米那样也比较快乐,她嫌前男友谐音钱难有,不吉利,对他们以先男友相称,先男友谈了十几个,对外永远是还没谈过恋爱。
温迪默默喝咖啡,片刻后,她问:“那次为什么不追究我?”
唐粒说:“秦总生前说你也是孤儿,很不容易,值得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