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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保守派认为唐粒和任雪莉做事太守规矩,胆子也小,正所谓义不行贾,商场就不是个讲究慈悲和礼法的地方。写字楼不可能是哐一下就倒,每年排查几次,隐患大了再撤离也不迟,没必要现在就搬。
那栋写字楼里是无数个无辜的人,背后是无数个家庭,绝不能心怀侥幸。唐粒瞧着此人,目光坚定:“李老先生,法人是我,不是您。有句话说防患于未然,我现在就洞察了隐患,这是老天在帮我。”
李老头不出声了。沈庭璋说:“我们在云州还有几栋甲级写字楼,空置率在上涨,让他们搬过去吧,不够还有商住两用住宅。另外,我觉得把长风厂区改造成以办公为主的产业园也可行。”
这几年经济下行,商家对商铺和写字楼的需求下滑,华夏集团提供新场地,还降租金,能减少他们的经营成本,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不大难。
唐粒很感谢沈庭璋站她,但沈庭璋话锋一转:“排除隐患就停手吧。把人法办动静大,影响面也广,还不好消弭。”
唐粒和任雪莉对视,任雪莉说:“如果连这种恶性犯罪都姑息,法律的意义是什么?”
李老头又炸了:“又赔钱,又丢脸,妇人之见!”
唐粒冷冷地看他:“李老先生,无毒不丈夫,是吗?别忘了,你去年的分红是妇人给你发的。”
一直低头发信息的宁馨放下手机:“我们请求公安机关协助调查,也请求他们不公布案件详情。”
宁馨的社会能量大,她发话,全场都安静了。警方出具通报说明时,对华夏集团做“某集团”模糊处理,就不会扩散开来。万一扩散了,华夏集团补救措施在前,恶劣影响程度也会降低。唐粒知道在座有人会暗骂她不顾大局,但人命关天,她一个也不饶恕。
唐粒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周忆南很遗憾没能亲眼见到。沈庭璋会后跟人提过一嘴,考核期即将结束,却一连得罪几个股东,可能只有年轻人干得出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周忆南默然聆听,很为唐粒骄傲。在他怀里,她是糖糖,是乖宝,更多时候她是集团掌门人,一身反骨,蔑视规训,还善良勇敢,这种魅力千金不换,他痴迷于她笑着对抗的模样。
警方效率高,很快查出眉目。涉案者官职最大是集团公司下属控股公司华夏山河的总经理,此人是国家一级建造师,在建筑行业有十几年工作经验。
总经理带队的华夏山河是华夏集团最强的队伍之一,具有雄厚的施工技术和管理实力,并且是云州大型集团公司的战略合作伙伴,却有多人涉案。唐粒很痛心,让任雪莉去物色新团队,在职业能力之外,更需要责任心。
三月下旬,捷报频传,先是长乐府封顶,之前没卖掉的十几套都销售一空,成果喜人。随后,周忆南和华夏广建团队通力合作,成功中标,拿下苍鸾山北部景区开发项目。
周忆南为苍鸾山项目很操劳,唐粒下厨做顿晚餐,开了两瓶好酒,和他共度销魂蚀骨的辰光。
长乐府是唐粒心中的痛,亲力亲为策划落成典礼。秦岭丢来一份政府官员名单,唐粒很开心,她正想和助理去拜访要员出席剪裁仪式,秦岭帮到忙了。
要员是秦岭酒友的父亲,他从小喊伯伯,他挤挤眼:“那个周总监请得来吗?”
唐粒扔出钱包:“银行卡里有三个月零花钱,拿走。”
秦岭喜出望外:“现在每个月零花钱标准多少?”
唐粒板起脸:“自己查去。我会按期打到账户上,别每个月都跑来要。”
每个月跟她耍耍赖是一大乐趣,秦岭气得砸回钱包,回超市上班,开了一大盒草莓吃。
长乐府落成典礼在即,一帮人搬桌子挂彩带,唐粒也搭把手,咔一声,腰扭了,疼得一动也不敢动。
员工吓坏了,乱作一团。周忆南在外面跟人谈事,透过玻璃窗一看,顿变脸色。
唐粒是急性腰肌扭伤,周忆南当即紧急帮她复位,低声说:“疼就咬我。”
周忆南采用搬拿手法,又准又狠,唐粒疼得一口咬在他肩头。复位成功,她仍然疼得厉害,周忆南抱她去车里休息。
员工买来镇痛药物和冰袋,周忆南为唐粒冰敷,唐粒惦着工作,很郁闷:“可能是早上在上面累到腰了,刚才劲儿使大了。”
周忆南刮刮她鼻子:“叫你别让我省力,你不听。”
苍鸾山中标,周忆南有功,唐粒想疼疼他,闻言嘟起嘴。周忆南哄道:“这几天我们歇着。”
工作群里有人讨论唐粒腰伤,还议论她又被周忆南抱了满怀。秦岭赶来,在停车场找到唐粒,望见她趴在后座,周忆南蹲在车外和她说话,他怒不可遏。
在休息室吃鸡汤小馄饨那天,周忆南调侃秦岭,秦岭觉得他失心疯,回过头想想,冷面人也会说笑,是被唐粒融化了。
酸涩感从鼻腔扩散到眼里,秦岭飞奔而至,哐叽给了周忆南一脚。后座上,唐粒惊叫着扭头:“秦岭!”
周忆南知道秦岭来了,存心没躲,拍拍肩上的脚印,冷下脸:“你想打架,最好换个时间。”
秦岭说:“谄媚唐总才是你的正职吧?”
唐粒说:“你逃岗了吧?”
秦岭问:“你怎么样了?”唐粒不理他,拨打电话喊助理,“送我去做理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