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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说现在国产手机只能拼价格战,跟洋品牌不能比。王河山说良品率不行,那也是钱啊。老友说也就你关心这个。王河山说嘉华最值钱的就是品牌,这要丢了怎么对得起老厂长。老友跺了一脚地,说现在最值钱的是这个。
“晓菁,去倒点水来。”王河山叫起正在一旁做英语听力的王晓菁。
王晓菁去厨房提了一壶热水过来。给王河山的大茶缸满上,又给他的老友满上。
“何叔叔,您喝茶。”王晓菁把茶杯往何全面前推了推。
陈浩然说的是对的。她没法把泄露王河山身份的罪怪到罗申头上。齐金华死在工人们暴打王河山的群殴中,是为王河山拉架死的。这些年日子艰难,又都是何全不吭不响地照应着两家。至少在王晓菁的记忆里,何全从未和她们承认过是他把王河山说的话吹了出去。传言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谁会想到落得一命抵一命的结果。冤啊恨的,情和歉的,都说不清楚理不清楚。真要用劲想想,心里就会堵得难受。谁好像都有错,谁又好像都很冤。只有接受这笔糊涂账,两家的日子才能都过下去。
“就算你们没有泄露我爸的身份,但项目是你们做的,结论也是你们给的。我想知道真相,那一万的员工是不是应该被裁掉?嘉华是不是应该被卖掉?”王晓菁逼问道,“如果这是一个合情合理的战略,你们根本没有必要修改我爸的访谈。我只知道你们做了手脚,到底是为什么?”
陈浩然马上说道:“你想要真相,真相就是你爸的访谈记录被改了,是我改的。我知道他没有说过良品率60%那个话,数字是我加的,为了让我们的结论更convincing(可信的)一点。这也是模型里一个关键假设。这么低的良品率只会导致一个结果——持续的亏损,最后破产清算。我们要让工人相信,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接受员工持股被收回、下岗,然后拿一笔补偿走人。否则真要破产清算,可能连那3.5亿的补偿都没有。”
“这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你们怎么能这么做?这一个数字毁了多少人的人生,你知道吗?”王晓菁出离愤怒。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克制住不动手、不砸东西。但怒气拉扯着她的喉咙,嗓音都撕裂了,口中冒出了血腥味。
“我知道,对不起……我真的非常抱歉。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想要什么?如果是要钱,我没有钱,你也看到了。除了钱以外你还想要什么?”
“陈浩然,我想要你去死! 如果法律允许杀人,我真会杀了你。我爸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被工人们打残,像块破布瘫在床上两年。中间好几次自残、自杀。最后,他病得什么都做不了,连想再自杀都没力气了,慢慢就死了。我爸死了,但他死得毫无意义。你问我要什么?你做什么都没法弥补我爸的死!”
她歇斯底里地喊完这些,陈浩然一句话都没法回应。她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冷冷地说:“我就要一个公平。我要你公开道歉,公开澄清嘉华项目是一个错误的战略!”
“我做不到。”
陈浩然跪下了,蜷在地上,抱着头。王晓菁痛斥他不要以为下跪可以解决问题,他的胸口里冒出了两声痛苦的呃呃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手脚突然僵硬地向外翻起,整个人翻了个身倒在地上,抽搐着,嘴里汩汩地冒着白沫。
王晓菁被惊吓定在了原地,有一两秒钟任由这恐怖的情形发生着。她跪到陈浩然身边,试图把他翻成侧身躺。又用手拼命擦着他口角的白沫,白沫甚至溅到了她眼睛里。她不敢去看他翻的只剩眼白的眼睛,一边惊慌失措地喊“药在哪里”,一边在他疯狂颤抖的身体上乱翻着。
可等王晓菁找到一瓶“苯妥英钠”时,陈浩然也安静了下来。她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推开了她。
陈浩然在地上躺了一会。王晓菁呆坐在地上看着他。然后她扯下被子,裹在了陈浩然身上。
陈浩然爬了起来,裹着被子靠着床边坐着。像是被人看到了裸着的他,露出一种自嘲又无力的笑容。他说:“病是在那之后得的。我还有很多病,肺癌、肝硬化……都说出来也许能让你高兴一点。这算是报应了吧?如你所愿,我活不了太久了。所以你该相信我的话。”
王晓菁愣住了,她以为谈话的结束,其实才是开始。
罗锐恒应酬完,又是齐佳药业的万慧给送回酒店的。这好像已经形成了一个定律,但凡罗锐恒来北京,万慧就会把天元基金的廖总叫上,说他们三人聊得来、投缘。罗锐恒开玩笑说,如果有人要给他的公司投十个亿,他当然觉得投缘。
事实是,罗锐恒是给万慧撑场面。齐佳药业的互联网战略最后落地很成功,既证明了万慧的执行力,也证明了罗锐恒方向的正确。行走江湖,声誉比及时落袋的钱更重要。齐佳的成功,就是万慧给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