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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也是这么做的。从饭店出来,他把她扶到了车后座上,嘱咐代驾司机开慢一点。她本来坐得很直,他以为她是醒着的,问她刚才说家里欠的债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等来回答,等来的是她脑袋重重地倒在了他肩上。
罗锐恒不再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他歪头看她,往下蹭了一点,好让肩膀的高度合适,就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王晓菁的家。
罗锐恒推开王晓菁问门牌号,可她醉得不省人事。他给赛玲娜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他只好把她拉回自己家。代驾司机把王晓菁背在他背上,她又滑了下来。罗锐恒只好抱起了她。他把她带回家,放到了床上。她手脚冰凉,身体软绵绵得可以倒向任何方向。他倒来茶,把她扶起来,掰开她的嘴灌了点进去。
这一次她总算睁开了眼睛,可是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昏睡了过去。人喝多的状态千姿百态,王晓菁既不发酒疯,也不唠叨,就是安安静静地昏睡。她倒在他怀里,像猫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窝,舒适得手脚都扒在了他身上。那张平日里好胜机敏的嘴离他的下巴只有一寸远。
罗锐恒看着那张抿着的嘴微微张开,发出呼吸的气息和断断续续的话语,低下了头去。
雪大了,前方的出租车开动了,开得很慢。罗锐恒打开雨刷,慢慢跟了上去。他开车时想着,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抱她了?
王晓菁下车时,双脚踩在了铺着浅浅雪子的地上。
又下雪了。时间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一切回到了原点。在不知道真相前痛苦,知道真相后仍然痛苦。因为她甚至都没办法报复那个令她痛苦的人。
今年的初雪特别大,大到像成熟的、北方的雪。王晓菁迎着大雪逆行着,没发现罗锐恒在她身后下了车,目送她走进楼里。
雪像刀片扑面而来,割得人脸上生疼。罗锐恒想起他方才抱着王晓菁时低下头去,听到她在耳边说道:“太痛苦了……为什么是你?”
他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抱住了她。
王晓菁第二天到公司,什么都不想干,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连艾瑞斯都说她头上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王晓菁用一个嗯字回应了他。
“‘嗯’是几个意思?连我都不想理了?我看你以后是不想好好做项目啦?等你要查数的时候可别来求我啊!”
“没有以后了,我要走了。”
“啊?你走去哪?跳槽吗?”
“不知道,先离开罗申再说。”
“你是要裸辞啊?哎哟,谁得罪我们的大宝贝了?是罗总虐待你了吧?要去吵要去闹啊,就这么走了算什么事?自己的利益自己要去争取,憋着气小心得乳腺癌!”
王晓菁刚想说是,又把话吞了回去,她现在不想跟罗锐恒扯上任何关系。
“我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哦,是不是腰椎间盘突出了?难怪,我看你发际线好像也有点往后移了。那是不能忍。”
艾瑞斯揉乱了王晓菁的头发,没有掉发也要给他薅下来一把了。他说:“年轻人,你就算想辞职也别这么冲动,先找好下家。当然,你要是不差钱,那就当我没说。”
“我差钱……”王晓菁一想到自己还欠着何权贵五十万,硬挺挺的傲气灭了一点。
“那我给你指一条康庄大道。你知道‘罗申资本’吧?他们今年的招聘应该开始了。罗申咨询的人优先,工资翻倍哦!”
王晓菁听过这家赫赫有名的私募基金。以往每届都有一人会去罗申资本。它家的offer(录用)就像一个奖章,谁别上了,就意味着是同届里最优秀的。她偶尔也会想一下,在查清楚嘉华项目之后做什么。偶尔也会想一下罗申资本,不过主要是因为它家钱给得是真多。如果能去的话,一年就可以还清债了。
现在王晓菁找到了一个短期的目标。她现在需要自己忙一点,否则她会止不住地想起昨晚。那种想恨恨不起来的感觉,如同无望地在深海漩涡里挣扎一般。
看到菲利普的晚饭邀请从邮箱里蹦出来时,王晓菁愣了一下。是个一对一的晚饭,菲利普也没说原因。她点了“接受”,又继续修改简历。陈雨思先前找她要一份简历,说是备案。她猜应该是罗锐恒说过她要离职了。正好她也要准备罗申资本的申请,一举两得。
晚饭地点离公司有段距离,王晓菁走了二十分钟路,这等于说菲利普不想让人见到他们吃饭。等她坐下来,菲利普开始东拉西扯地寒暄,明显是在围绕某个中心画圈,但始终不走入正题。
菲利普点的都是素菜,王晓菁只要了一碗黄鱼面。面坨了、鱼肉也腥了,她都没动几口。心神飘忽不定,一会放大了桌上花束的叶子,一会又窃听隔壁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