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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打着“救回七公主”的旗号带人闯进将军府,想着已然过去了两个夜晚, 大将军的新鲜劲儿也该过了, 哪怕交出来一个残花败柳, 她也能带回去给宁远候一个交代。
所有的谋划都在萧祈的圈套里不攻自破。
“萧将军,你这是要谋害本宫吗?”
淑贵妃扶着女儿的手站稳,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士兵,心中不免慌张,却也要在女儿女婿面前维持身为长辈的尊严。
“守家护院而已,疯狗闯门,口出狂言,杀了便杀了。”萧祈背对着她,言语冷的没有温度。
经历过边疆战乱的萧祈最瞧不上这些靠剥削民脂民膏才活的滋润的权贵不想着为百姓谋划生计,满脑子都是钱权,脂满肠肥,贪得无厌,不知满足。
若不是手上还抱着浅浅,怕吓着她,他早就一刀给他们个痛快。
富贵半生的淑贵妃哪里听过这样骇人听闻的威胁,凶巴巴道:“你敢!”
“我为何不敢?贵妃无端带人闯进我府中,已是犯了靖朝律法。”萧祈冷声道,“难不成靖朝律法只袒护权贵,我这个北疆回来的粗人便用不得?”
淑贵妃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本宫带人上门是为了带走荣浅,她是我们皇室的公主,早已定了夫家,你将她抢过来戏耍,难道靖朝律法里有可以强抢女子一说吗?”
被提及的浅浅默默闭上了眼睛,在寒冷的冬日躲藏在温暖的雪裘里,依偎着男人结实的臂膀,两耳不闻身边事。
这些人闯进来无非是为了两件事,一要带她出去给侯府一个交代,二便是趁机打探萧祈的底细。
浅浅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只是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物件儿,一点也不想跟他们离开。
她抱着萧祈,是对他愿意保护自己的感谢,也是想寻求安全感。
侧脸靠在他颈窝中,浅浅不由得心生期盼——虽然她总是被人抛弃的那一个,但会不会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一直守护在她身旁?
天下之大,她还会遇到很多人。浅浅相信自己会遇到懂她爱她的真命天子。
可现在,她开始期待。
那个人会不会是萧祈?
男人的声音响在耳边,沉稳从容,不露惧色,“七公主是我府上的贵客,我回京便见她遭人胁迫,心有不忍将她接来府上小住几日,怎么就成了抢婚戏耍?”
他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浅浅兜帽下露出的一小块儿肌肤,是脸颊上凸起的软肉,又白又嫩,看着便讨人喜欢。
萧祈抬手帮她把脸遮严实,在外头呆的久了,衣裳若透了风,只怕公主要受凉。
心里想着要照顾好公主,一会儿还要陪她去煮茶,口中说出的话在警告闯入府中的疯狗。
“贵妃娘娘长了一张巧嘴,可千万别再说那些污言秽语,脏了您的嘴也脏了我的耳朵。”
淑贵妃光鲜亮丽了几十年,今日却被这粗蛮的将军羞辱,又羞又气,恨不得上去甩他一个巴掌,却又忌惮着满院的弓箭手,不敢轻举妄动,只狠狠的冲着浅浅下命令。
“小七,跟我走!”
浅浅不答。
一片诡异的寂静后,淑贵妃越发下不来台,斥骂道,“你真是胆子大了啊!忘了我怎么教你的吗,我们皇室的公主要有忠孝礼义,今日你若是不跟我走,事情传扬出去,你后半辈子就都毁了。”
慷慨陈词仿佛真在为浅浅着想一般,站在贵妃母女身后的谢卿杭借机插话。
“七妹妹同我们回去吧,人心难测,这位萧将军今日敢用弓箭对准我们,难保他哪天喜新厌旧将你弃之不顾,到时回头可就晚了。”
他紧张的看向浅浅,真怕她什么都不顾也要留在将军府里。
侯府世子是个傻子好摆弄,浅浅就算嫁进了侯府,他也还有机会能博美人一笑,若是她留在大将军身边,那他想得到她,怕要难于登天。
人人都有私心,谢卿杭借着贵妃的话挽留浅浅,“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如此轻信外人,疏远家人,就不怕以后在这儿吃了苦,也没人能帮你吗?”
这样的话劝那些被诓骗误入歧途的女子都是好话,但对浅浅而言,哪里有的值得信任的家人呢。
她并不理会谢卿杭的话,却有些动摇。
她有自己的府邸,并非无家可归。她是靖朝公主,这样不清不楚的住在萧祈家里,的确对他们两人都不好。
萧祈是镇北大将军,必不能在京城久留,迟早要回到北疆去,寻一个北疆女子成婚,若被人得知他在京城曾与她同住数日,他未来的妻子一定会难过的。
浅浅不希望因为自己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更何况萧祈对他那么好,她也该为他和他未来的妻子着想。
不如就借此机会,回公主府去。
生出这样的念头,她小心翼翼张口,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量唤他:“萧祈……”
少女的语气谨慎中带着试探,萧祈没有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沉声道:“不许走。”
三个字像沉重的石头一样压下来定住了浅浅的心,叫她打消了一时的慌张心思,乖乖的答了一声“嗯……”。
萧祈在浅浅身边许久,知道她是个天性纯洁善良的姑娘,因为乖巧懂事而被礼教束缚其中,但是有他在,就不会再让浅浅被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