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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明白了。”
补好妆的越初起身准备出去,一想到外面堆满了记者,便是发自内心的烦躁。但面上仍是气定神闲,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完美模样,弯腰拿起了那个形影不离的枕头,颔首算是谢过化妆师,临走前还给了人家姑娘一个wink,这才迈步去了外面。
宋衷赤脚小跑着跟上了他,整个人轻盈灵动,不会有人想到这丫头的本体几吨重。
“我去抽根烟,你等我会儿。”越初收了全部笑意,眉宇之中都是烦躁与疲惫,又将手中的枕头递给了宋衷,小姑娘乖巧点头。
但越初消失的瞬间,宋衷看着四下无人,照着怀里的枕头连着捶楚了不下十拳,口中还念叨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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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初的身份在他们这个姑且称之爲家人的小圈子里,是彼此都知道的。七年前,十六岁的越初被买回家,两万块钱,作爲一个男孩儿,其实不贵,不过可能是觉着这么大了也不好卖,他继父并未还价。
而条件是,他是要来嫁给这个枕头的。两万块钱,就当是彩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后的人生都会与之绑在一起。按照合同,无论顺境还是逆境,贫穷还是富有,快乐还是忧愁,越初都将爱着它,珍惜他,对他忠实。
呸!
故而七年间无论越初走到哪儿,都会带着它。除了拍戏当间会找亲近的人保管,多数时候便真的寸步不离他的…爱人。
也许是骨子里的偏执,越初还真就按着合同完成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一人一枕甚至还有相同的戒指。一枚戴在越初的无名指上,一枚嵌在了枕头的一角。
七年里这件事一直不断被翻出来,总有人问越初无名指上的戒指是什么意思。但没人怀疑他已经结婚了,毕竟十七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带着了。而越初仅此是用,这戒指只有戴在无名指上才合适为借口,含混了七年过去。
越初的枕头像是人设一般的存在,从十七岁出道,一直抱到二十三岁,拍戏也带着,出活动也带着,出门坐飞机也带着。他们家都不大喜欢人设这种东西,可也没法解释,公司反倒乐的开心,管他什么人设的,能赚来流量就是好的。
后来也就真懒得解释了。
越初的身子在前两天出了些问题,反应到外面就是手腕不轻的痛感,那不是摔了或是扭了,从目前来看,应当是现代科学治不了的病。
嘱咐了时刻注意着些,然后颁奖典礼上却因为习惯用右手,险些摔了奖杯。虽然好在还是拿住了,但怀里的枕头却掉到了地上。直接将另一枚戒指暴露在了媒体的目光下。不是什么大事,没摔奖杯这件事严重。
毕竟只是一枚戒指而已。
“都怪你,要不是为了救你,他——”宋衷话没说完,突然觉着怀里什么动了下。
片刻后,又动了下。
宋衷没反应过来,乱叫了一声,直接给枕头扔了出去,能扔多远扔多远。
扔出去了,她也冷静下来了。胎动了?还是要孵化了?她还想仔细琢磨的时候,越初却已经回来了。
“……”越初看看现在的情况,“姐姐,你给他扔了十二米出去。你跟这破玩意儿叫什么真。”
“别拿天津话叫我姐姐。”宋衷鼓了鼓腮帮子,然后被越初揉了揉脑壳。他自己则是去将枕头捡了回来,掸了掸土抱进了怀里。
他明明应该很厌恶这个枕头的…宋衷如是想着。但她的印象里,那孩子总是这副模样,乐乐呵呵着,将憎恶藏起来,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安静下来却又清冷的让人心疼。那感觉就像是自暴自弃了一样,宛如一个行走的履行合同的机器。
但一定是厌恶的,要多厌恶有多厌恶。凭借宋衷对他的了解,一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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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二位能不能稍微快点。”迎面走来的是越初的经纪人,祁宴,当初买下越初的男人。
一个越初不喜欢,但又离不开的人。众所周知的,越初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靠祁宴手把手教出来的。衣食住行全权负责,学文习武礼数教导也是身体力行。祁宴在圈子里有些威望,毕竟十年带出三个影帝,谁家艺人不想在他手里调弄些日子。
可自打跟了越初,直接从经纪人退化成了专属保姆。
但饶是如此,越初仍是跟他不亲近。怎么想…都不可能跟一个人贩子亲近的吧。
宋衷表示自己不去记者会了,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嘱咐越初自己当心点,别让人套了话出去,也别着急,不想说的不说就是了,别怼人家记者去。
有过前车之鉴,生怕越大少爷再干出点什么事来。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越初随便应了,没什么精气神的他直想快些结束了这点破事。
祁宴带着他进了屋子,闪光灯让越初下意识避开,但被祁宴拍了怕后背,示意他走路端正些,别往一边躲。这种事上祁宴的教导总是格外严苛,不准他在聚光灯下有一丝一毫的闪躲。
待得二人落座,越初将枕头放到了桌上,对着众人不走心但得体的笑了下,仍是那般阳光明媚,主持人则表示记者可以开始提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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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后的采访,以媒体寥寥几句对越初蝉联影帝的恭喜开始,然后迅速问起摔了奖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