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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怀寄最终是在两日后葬了,连同季何生。二人合葬在一处,只立了一块碑。
    这几日缓和了心情,越初此时便也只是有些唏嘘,并未再起什么大波澜。
    葬礼结束后,越初同应闲璋一起闲逛在后山上。其余几人默契着都未来打扰,饶是雪渺想来捣乱,也被朝辞鹤扽着尾巴拖回去了。
    越初也不知道这种在别人家坟地上看风景的行为好不好,可这处虽说是墓地,风景确实极好,好到让越初觉着拿这块地埋死人着实有些可惜了。
    应闲璋:“在此处一天四时,一年四季的光景都看得真切。算是少有的好去处。”
    越初:“用来下葬没关系吗。”
    应闲璋:“大抵上因为葬的都是很重要的人吧,都是配得上这些美好的人。”
    越初随意点点头,便又往前走,沿路他见到许多人的墓碑,其中一处还有宋衷她师父的,方才来时还见她往灵龛前放了束花。
    再向前便来到一处醒目神龛前。不同于其余几处,这神龛显然规格更高些,且是两个神龛并排摆着。一座洁净光亮,供奉的蔬果鲜嫩欲滴,显然是日日被人打理着。旁边一座神龛却已经被灰烬埋到看不出本来面目。
    越初轻弯下腰,看着神龛上的字,缓缓念出,“…越溪信。”
    即使越初就在身边,在听到那三个字时,应闲璋还是不可自遏地颤了下身子。好在他平复也快,便又与越初说道,“祁宴他师父。”
    越初显然有很多问题,可话到嘴边却也并未问出,只是又指了指旁边那灰头土脸的神龛,“这个呢。”
    应闲璋这时方又笑起来,用手蹭了蹭刻字处,好半天才露出些原本面貌,上面正刻着“应闲璋”三字。
    “是我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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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初是想问他同越溪信的关系的,但不知为何,最后也没开口。又或许他也猜到了些,不去问反倒对谁都好。
    二人原地坐下倚着自己的墓碑眺望着远处风景,日暮时分稍显有些凉意,应闲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给他。
    越初也没拒绝,这些时日他已经习惯了应闲璋的好意,而且他也知道,越是不让他做,应闲璋越是能做出更过分的来。更何况越初性子只是别扭些,又不是真的白眼狼,谁待他好他心下总还是清楚的。
    “他们几个都很在乎他师父吧。”
    应闲璋:“毕竟都是他一人手把手带大的,自然几个徒弟都同他亲近。养育之恩难报的。”
    “你呢。”
    应闲璋有些错愕,不知怎么会问到自己身上来,“我?嗯…我还是更在乎眼前人吧。”
    越初便又不再说话了,身子向后躺在了半山腰上,正午的阳光正是合适,打在身上也暖意融融,不自觉便又有些犯困。
    应闲璋:“再这儿睡当心吹着。还是回去吧。”
    越初翻身侧躺着,身下是足能没膝的长草,草叶搔在颈子上一时还觉着痒,但还是闭了眼,“不想动了。”
    应闲璋看得出他最近身子愈发惫懒,是从心里不愿动弹。有时连着几宿不睡,有时一整日里混混沌沌能睡四五回。
    许是想着睡自己坟旁边总还是有些奇怪,应闲璋便起身将人背了起来。越初感受到了那宽阔温暖的后背,手很自然着搭在对方肩上。早些时候还会踹他两脚,如今好像已经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起这份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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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身子缘故,本是不大的师门,越初也逛了两日才逛完。
    家里似乎也没有避讳他的地方,去到哪里都无人阻拦。祁宴的院子素净些。雪渺的院子奇巧些。朝辞鹤的院子倒是已经被改成工作间了,进去一打眼五颜六色的。幺儿的院子则是空旷些,越初绕了一圈,里面却还保留着孩童的玩意儿
    “小老虎…”越初踮脚取下柜子顶上的一个老虎布偶,“这是哪寻的。”
    跟在他身上的应闲璋也不清楚,“他那小徒弟的吧,家里应当没人玩这种玩意儿。”
    但应闲璋却也跟着好奇,“你喜欢小老虎?”
    “嗯。”越初这次倒是应得干脆,将手中的老虎布偶翻来覆去在手中把玩了会儿,才又放回了原处,“我以前有个和这个一样的。后来弄丢了,被接来应九家的时候应当就没带过来,许是落在以前那边了。”
    应闲璋有些在意,“谁给你的。”
    依着被扔进狗笼子养了这么些年,不该是有人还会给他一个娃娃玩的样子。
    越初却摇头,“记不得了,太早之前的事了。以前有个男人会隔些时候给我送一回饭,有一日便给我带了个老虎娃娃。我那会儿也认不得老虎,只觉着绵绵软软却不能吃,反倒无用。但冬日里却也只有这么个娃娃能让我搂着稍微御些风寒。”
    应闲璋格外不喜欢他讲述以前的事情,他不想越初说,自己也不愿听。
    “好了好了,不去想了。”应闲璋从身后搂——
    “别借着由头就抱我。”越初一手肘直接给他打一边去了。
    越初并未对过去的事太过上心,他只是好奇为何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老虎娃娃。同时也被勾起了些以往的回忆,比如那个本该都要消散在他记忆里的男人,他记不得他长什么模样了,但隐约…
    “他也有言语身上的花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