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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杺听他同桌说话模模糊糊的,就看到嘴巴在动,表情还略显严肃。
“我没听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乔栖替余杺接过前面传下来的卷子,放在余杺桌上后,靠近她耳边小声重复:“你生病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说话的时候余杺的耳朵痒痒的,还有一股舒适的凉风绕着打转,鼻尖清新的柠檬香没有节制地缠绕上来,像是疯狂的藤蔓于无人之境野蛮生长。
余杺这下总算听清楚了,撑起身子揉了揉眼,凑近乔栖用力嗅了嗅,然后小声说:“没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乔栖露出无奈的神色,下一秒余杺懒洋洋地笑着说:“而且教室里自带空气清洗剂哎,简直就是睡眠圣地。”
柠檬味的空气清新剂?
你是在夸人吗?
乔栖没有多劝,只是伸手拿过余杺的卷子,不作声地开始给她改错。
“同桌,你人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乔栖的错觉,生病了的余杺似乎比平时还要活泼一些。
真像个小孩儿啊。
跟乔枝差不多大那种。
讲台上数学老师列了几个式子,乔栖没抬头,对着两份卷子几乎就能把双倍的错题改个七七八八。
说是这么说,不过双倍的错题都比好多人一份的错题少。
左边那张答题卡字迹略显潦草,没写班级,名字写得很大,能看出凌厉的笔锋,卷子上边是红笔写下的“143”。
右边的答题卡字迹清隽工整而苍劲有力,虽然是理科答卷,排版看着也让人舒心,顶上的红色数字是“145”。
施寄原本想问乔栖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一扭头看到两张分数好看得吓人的试卷整整齐齐地排放在一起,一时间惊掉下巴。
乔栖成绩好他当然清楚,余杺有多厉害也略知一二,只是,这份为了挫学生锐气的难到爆炸的试题不是这么玩儿的啊!!
为什么他自我感觉超级良好也只有129啊!!
因为自我怀疑而忘记开口问题的施寄原悄悄瞥了一眼同桌的答题卡。
124。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啊。
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整层楼,不,整栋楼爆发出了纷乱的脚步和年少气盛的狂奔。
只有部分学生坐着岿然不动。
不动的学生嘛,要么不吃要么去外面吃,没有去食堂抢饭的压力,悠哉悠哉收拾东西的动作和走廊上的声响对比鲜明。
余杺通常属于悠哉悠哉的那部分学生,她觉得跟大部队一起狂奔略失风度,一个不留神指不定就被踩成肉夹馍。
不过今天她并没有精神思考中午吃什么。
下课铃响的时候她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也只感觉得到身处一片嘈杂,像快要闷死在沸水里一样。
桌上摆着被仔细改过错的试卷,红笔写上的步骤简明扼要,一看就懂,字迹工整好看,不像她狂放不羁的连笔。
哦,对了,还没道谢呢。
乔栖也不是要去抢食堂的那一类学生,但现在他的座位上空空如也,桌面也干净得一尘不染。
她做梦了?
余杺正迷糊着,冰凉的杯壁贴上红热的脸颊,舒服得她愣了两秒才接过自己的水杯。
“给你接了热水。”乔栖说话时把自己的杯子也放到了桌上,杯盖被搁在一边儿,保温杯口冒着腾腾热气,还带着一股若有似乎的茶香。
“谢谢。”余杺对着乔栖笑了笑,然后凑过脑袋瞅了瞅乔栖的杯子,问道,“你这是什么茶啊?”
生病了的小姑娘语气变得柔软。
换作平时,她大概会说:“你怎么这个年纪就开始养生了啊?”
区别还挺大。
“大红袍。”
得到回答后的余杺自顾自点点头,然后说:“我爷爷喜欢喝沱茶,很苦,不好喝。”
乔栖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余杺。
这还是开学一个月以来,余杺第一次非被动聊天。
就是,不是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也不是怕别人尴尬说句话捧个场,而是自然而然地接过明明就此结束也没关系的话题,说到与自己相关的人事物,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
平时的余杺也不是惜字如金,甚至还很会打趣,但身上总缭绕着不易察觉的厌世气息。
好烦。
好吵。
不想说话。
乔栖能从她看似毫无波澜的眉宇间发现这些情绪,也因此从不在非必要时候打扰她。
什么是必要时候?
比如老师走进教室余杺还趴着睡觉的时候。
再比如老师靠近他们的座位而余杺在写其他科目作业的时候。
又比如余杺开小差做数独看闲书差点儿被发现的时候。
她虽然看着好相处,也许心里却并不喜欢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