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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随看到她发去的图片后, 没有回复, 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宋清然正在和同事坐在门口的那棵大青树下边乘凉边吃烧烤,看到他的来电顿时喜上眉梢。蒋来她们时常打趣她是夫管严,纯纯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因为她们撞见过好多次何以随管教她时候的样子。
她掩着笑意,拿着手机走开了。
这其实算是一个庆功宴。
前段时间救助回来的那只大橘终于可以自主进食了, 一个月前被一个路人狠狠地在地上摔了十几次, 而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怀疑这只猫咪要偷吃他的水果, 临走前还在它的头上狠狠地跺了几脚。
宋清然他们接到求助电话后赶到的时候,这只猫咪浑身都是血,并且对他们的靠近十分恐惧,明明四肢都已经接近残疾了,还是艰难的逃跑。
刚救助回来的时候,它的情况非常的糟糕,甚至不能正常进食,检查结果显示它的脑部受到严重撞击,导致脑部神经系统出现问题。
所以,他们只能每天给它输营养液。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正当他们都以为它可能不会好转了的时候,它却艰难地爬起来进食。
看到它忍着疼痛吃饭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热泪盈眶,它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请不要放弃它,它只想好好活下去。
“下班了?”
听出她话里的笑意,何以随问,“这么开心啊。”
“嗯。”
成群的小密虫在路清晰可见,宋清然伸手在空中胡乱地打了几下,“你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那只橘猫吗?它今天终于开始自己吃东西,我们都很开心,所以就约着搞了个篝火晚会。”
她说话的声音总是这样,软软糯糯的,像冬日里的暖阳,听起来很舒服。
何以随才回到酒店,还没来得及洗漱,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就先给她打了视频电话。
“那这么说的话,今晚肯定是宋老师的主场。”
“嘻嘻。”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恰巧这时蒋来站起来喊了她一句,“清然姐,再不来烤肉可要被我们吃完了啊。”
宋清然笑着向她摆了几下手。
“怎么了?”隔得还挺远的,何以随听不清蒋来的声音,只知道是有人叫了她。
“还不是因为你。”宋清然佯装生气,“你每天给我打电话她们都在旁边偷听,人家是想听小两口打情骂俏的,你呢?”
“我怎么了?”
宋清然被他问笑了,“你每次给我打电话都在说什么不要喝冰水,早上起床要记得喝杯温水,天气冷了要多穿厚实点。”
有天晚上正要挂电话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叫她,她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结果居然让她去门口看看有没有锁门,还说让她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这不是给她当爹来了吗?
“那你自己说,你痛经的毛病是不是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
她认真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
但她可不会承认。
救助站里有个东北小伙,今早给他们做了饭包,真的超级好吃。她全程跟着录了视频,就等着何以随回来给他做。
本来是想直接做了摆到他面前给他一个惊喜的,但是现在看着视频里英俊的男人,实在忍不住和他分享喜悦,“我今天……”
“等一下,我有个电话进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宋清然担心会不会是救助电话,只能先匆匆挂断,赶紧接了起来。
“什么?”
直到坐上了车,她都觉得自己神情恍惚,眼泪像是断了的弦,根本收不住,不停地往外流。
她哽咽出声,“可以再快一点吗?”
再快一点,求求你了。
再快一点。
冷清的医院走廊,宋清然到的时候,唐糖的父母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了,比起宋清然眼里的惊慌,他们显然要显得淡定许多。
池询背靠着走廊右侧的白墙上,满脸的倦容,额头上还冒着冷汗,双唇不停地颤抖,拳头被他紧紧地握着,已经红了。
唐糖的妈妈连忙走上前握紧她的双手,“清然,你来了。”
宋清然眼眶早就红了,但还是忍着,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手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擦湿了,“阿姨,叔叔,我来了。七寻还在A市,她可能……”
泪花在眼周打转,她忍着不让它掉下来,过了几秒,感觉自己已经平静下来,才又重新开口,“老姚可能暂时赶不回来了。”
唐糖七岁是就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时长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所以她一直都很珍惜自己仅有的时间。每一天都让自己过得开心充实,做事从来都计较后果,想做的事要马上做,想吃的东西也要马上吃到。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时间犹豫。
原来何以随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药,真的不是维生素。
从手术室推出来,唐糖很快就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现在是特殊时期,医院本来只允许留一位家属,但医院里的人都认识宋清然,知道她跟何以随的关系。所以,还是破例让他们留了两个人。
池询替唐糖爸妈安排好了住处,两个老人家也折腾了一天了,再撑下去只怕身子要垮。让他们到酒店休息一下,也没想着他们能睡着,哪怕只是坐着休息一下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