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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按部就班进行,一个月多下来,收购小组上上下下都习惯了周谦行的工作方式,部门之间也早过了磨合期,对CMA的初步评估开始收尾,各部门汇报完了各自的进度,周谦行习惯性地敲了敲桌面,会议重心也挪到了接下来准备开始的尽职调查上头。
    最后一个轮到林中正,汇报初步评估进度的时候尚算顺利,周谦行和依玫都没有给他挑错,技术部的进度要比别的部门慢一些,还需要两天左右才能正式收尾,林中正说完,自然而然把话题转移到了前一天开会时提过的,确定回国组员名单的事情上。
    依玫抬手又抽了一张纸巾,林中正说到让胡静怡和陈希禹再带着三个人留下跟进,他自己领着技术部其他人回国。林中正话还没说完,依玫捏着纸巾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抱歉啊。”依玫咳了两声,吸了吸鼻子,说:“刚那一下我没听清,林部长是说让胡静怡和陈希禹,再带着三个人留下,一共五个,对吧?”
    林中正迟疑片刻,说了声是的。
    依玫指尖点了点桌面,说:“我觉得不好吧,这样,林部长你、胡静怡、陈希禹,三个一起留下,其余回国。”
    林中正面色不大好看,“依组长……”
    “我没说完呢,林部长。”依玫摸摸自己红红的鼻尖,瓮声瓮气道:“上回林部长说都是新人不行,我看还是有道理的,还是林部长有经验,这小半个月我看技术部效率挺好,林部长你带着他们俩工作,我也觉得特别合适,特别放心。”
    林中正似是早准备好说辞:“依组长,你刚来远森不熟悉工作进度,之前董事长派我来跟多伦多这边的收购案时,公司总部旗下的实验室也在准备另一款新药的研发,技术部是重中之重,公司原定我回去的时间就是十一月初,总部的事情还是要优先一些的。我也确实很想跟完整个项目……”
    依玫又是一个响亮的喷嚏,用纸巾捂着口鼻连连闷声说了几回抱歉。
    “是这样啊,也是我不知道。这样吧,既然是董事长找林部长谈的,我也不好让林部长去拒绝董事长。”依玫吸了吸鼻子,咳了一声,“这样吧,我去说好了。林部长放心,既然你不是不想留下来跟项目,我保管董事长能点头。”
    林中正面色沉得能滴水,依玫却只是微笑跟他对视。
    用她家老爷子来压她?也不知道倒底是他林中正姓依还是她依玫姓依。
    会议室又是一阵鸦雀无声不敢言语,依玫低头敲着键盘,笑着似是自言自语:“这回我给大家订的酒店有点贵了,老爷子昨儿还打电话说国内财务背地里说我坏话来着,两个人的房费能省咱们就省一点吧。”
    依玫说完,会议桌边的人,除了林中正,都低低笑起来,依玫还脸红,双颊跟鼻头一个颜色,却又努着嘴说:“也不全是因为我抠门,老爷子本来就不放心我,有人看着我帮衬着,他指不定偷着乐呢。”
    又是一阵哄笑,连周谦行都勾勾嘴角,依玫倒没看他,眼睛滴溜溜转,视线却是十回有八回是落在一旁扯着嘴角跟着假笑的林中正身上。
    会议结束,依玫赖在科恩投行用的这间会议室里头没走,搬着个小电脑坐在会议室一角,一边擤鼻涕一边看财务那边文件。
    依玫手上那包抽纸用得飞快,一个早上就快要见底,逼着她起来去会议桌边的储物柜里头翻找储备,会议桌桌首的周谦行忽地说了句:“左边那个。”
    依玫手一顿,伸向左边的一个柜子,打开,还真是放着一个个抽纸盒的。她抱着一包新的抽纸回去坐下,笔记本电脑还没再打开,会议桌上首一溜儿传过来一小支润肤露,递到依玫手上。
    依玫结果来一看,小雏菊,周谦行常放在手边的护手霜。依玫之前还没怎么觉得鼻子擤得疼,护手霜一到手里,鼻尖儿却开始有些火辣辣的了。可依玫却没拿那支护手霜,递回旁边的女生手里,说:“我有的,谢谢你啊。”
    那女生刚想说不是她的护手霜,是前面传过来的。可依玫却把电脑一抄起来,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去财务那边擤鼻涕了,不吵着各位了。”
    依玫蹬着高跟鞋抱着个电脑快步走出会议室,临走还用电脑托着还没拆包装的抽纸,腾出手来把会议室门给关上了。
    门一关,周谦行敲键盘的手就停了下来,会议桌边的人本来还想偷瞄周谦行什么表情,此刻却都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他。
    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却并不都是为了工作,科恩投行的小群里头消息泉涌。
    员工A:什么情况?冰山这是栽了?
    员工B:远森的太子女怎么这么牛,真见多识广,周谦行都搞不定?
    员工C:@是楚廉不是楚濂小宋经理,不是说昨天冰山英雄救美吗?后续呢?后续呢?
    宋楚廉好久才浮头:谢邀,刚打完冰山周要的文件。是太子女追的冰山周,据说还没追到,初步推定欲擒故纵。冰山心情指数晴转多云,大家小心。
    这句警告刚刚才发出去,会议桌就被敲了两下,周谦行开口:“宋楚廉你来,这里写的条文,解释解释是什么意思。”
    会议桌上数台笔记本电脑上的聊天窗口接连关闭,宋楚廉吞咽一下,挪了挪椅子,拎着电脑过去找周谦行。
    周谦行训人的时候语气不冲,甚至单看他面上表情,不觉得他有半分凶神恶煞,可就是他微笑着看人,疏离清冷,却又一针一针地针针扎在业务要害上,没有一针不见血,叫人恨不能往桌底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