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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廉也没有再问,只跟依玫道别,开车离开。
裴芜倒真不是一个人来的多伦多,她上一回来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这次也只是趁着朋友过来,一时兴起,过来看看依玫。裴芜常年住在南方,即便是回北京,也是挑着春夏躲避南方的潮湿阴雨,是以裴芜穿着薄羽绒出现在机场时,依玫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裴芜笑着捏女儿的脸颊,“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过冬吗?”
依玫也笑,说:“想起沈灿灿之前说,好久没见我身上那么多布了,得原句借花献佛送给您。”
“小玫真是,说话从小到大都这么好玩儿。”
依玫笑着看裴芜身边站着的女人,甜甜地喊了一声“陈阿姨”。
依玫叫的车停在外头,三人推着行李出去,坐上车,往依玫的住处而去。
“小玫。”
依玫坐在副驾驶上,听见后头人喊她,扭头回去应了一声。
“听说之前小秋又缠你惹你不高兴了,阿姨还欠你一句抱歉。”女人说着抬手把额前的头发往后一顺,手腕上那只镯子比寻常的要厚,水头足显得润泽,一抬手的时候往下落,紧紧卡住手腕。
依玫一愣,听着却摆摆手笑了笑:“儿子是儿子,母亲是母亲,邵秋都多大了,怎么还能让阿姨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邵秋的母亲,邵显扬的妻子,邵家的邵夫人陈安瑜。说来也奇怪,邵家是混街头出身,邵显扬年轻时手段也不磊落,邵秋极肖其父,冲动蛮横又固执,邵家上下偏得只有这位邵夫人与众不同,安静贤惠,举手投足都是邵云媚再来一辈子都学不来的名媛气派。
旁边裴芜把脸上墨镜拉下来,跟陈安瑜说:“你管这些做什么?小辈的事情是小辈的,现如今父债尚且轮不到子偿呢,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陈安瑜笑得恬静:“话是这样说,可孩子这么做,却是是他小时候我没有管教好,现在也顶多只能拘着他不让他出北京城,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他小子能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裴芜笑:“你呀你呀,要是小秋有半分像你,不用他来追,我都得上赶着让依玫嫁过去。”
依玫啧啧两声:“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愁我嫁不出去一样,明里暗里给我找对象?”
裴芜听了直笑,想起什么,问依玫:“那个谁,周……周谦行,怎么样了?到手了吗?”
依玫努努嘴,扭头回去,说:“我想过了,现在还是一心工作,其他事情等收购案落定了再说不迟。”
“那就是还没到手呗。”裴芜毫不留情地把她的话戳穿,又笑她:“你好失败啊。”
依玫:“……”
还是不是亲生的了?还能不能好好当母女了?
陈安瑜笑问:“是什么样的男孩子啊?还得让我们小玫亲自去追?惹得我也想见一见。”
裴芜瞄了依玫一眼,倒没有把她从前学生时代的老底抖干净,“是一个投行的董事经理,听说优秀得很,模样也长得好,依洪乔向来重用他,这次也是他特意让依玫跟着他做项目,司马昭之心,倒是也合了这丫头的心意。”
陈安瑜笑了笑:“能合小玫心意也是好事。虽然对依洪乔来说是一石三鸟,但互惠互利,已经是难得。”
依玫耳朵尖,听着陈安瑜话中重音,没有回头来问,垂眸想了想。一日三鸟,第一是借她依玫拉拢周谦行,二是用周谦行来安定她,第三是什么呢?依玫眼珠子一转。不对,但凡依玫要是个恋爱脑,放着家产不争,眼里只有周谦行,那依家屋檐下,不就没有什么兄妹相争了?老爷子真有这层深谋远虑也不是不可能,但从依玫还没回北京就已经开始计划了?这还真叫依玫不得不心惊。
依玫抬眼看内视镜,正好从里头看见陈安瑜的眼睛,目光只碰了一下,陈安瑜轻轻点头,似是已经把她看透,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依玫没有开口问,陈安瑜也没有多解释一个字,偏头看向窗外风景。
依玫从前不理事,只觉得裴芜跟这位邵家夫人走得近,单纯是因为她性格好。可后来邵云媚嫁进依家,裴芜也没有跟陈安瑜生分,反而是但凡裴芜回北京,跟陈安瑜呆着的时间都比跟她呆的时间久。
即便是邵云媚、邵秋这些加起来,都不能让裴芜迁怒陈安瑜,依玫之前也只是以为是裴芜生性洒脱。如今看来,也是不无道理。
裴芜和陈安瑜虽然是往依玫的住处去,却并不是跟依玫一起住,陈安瑜自己在多伦多有房产,就在依玫住的房子对面,当初还是裴芜知道了陈安瑜在多伦多有房,依家这才买下了依玫现在住的那处房产。
陈安瑜回多伦多是要去祭拜亲人,裴芜不好作陪,只好退而求其次,拉着女儿去玩,第二天陈安瑜处理好了自己的事情,腾出时间来了,裴芜当即丢下女儿,催她去工作,自己去找陈安瑜去了。
一连数日,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依玫,仿佛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在同一座城市内一样。最后还是陈安瑜善意提醒,裴芜才给依玫发了个信息,邀她出来一起吃晚饭。
傍晚,依玫跟周谦行还有宋楚廉一块下了班,三人一起走出CMA大楼。说起刚刚加班完成的工作,三人又站在路边聊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告别。
旁边停着一辆车的车门打开,裴芜从车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