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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姒实在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
“你准备怎么出气?”
萧子晴眼珠滴溜溜一转,定在闻姒腰间坠着的玉佩上,林伶同她说过,闻姒有一块玉佩,是她极其珍惜的物件儿,若是能让闻姒痛失所爱,大概也能帮林伶出口恶气。
“你想要那副刺绣也不是不行。”萧子晴一指闻姒腰间,“你得用那枚玉佩同我换!”
闻姒攥紧了玉佩,这是她六岁时同烟雨楼的鸨母外出采购之时,一个路上云游的道士赠给她的。
玉佩正反两面雕刻着不同的符文,道士说,这枚玉佩既可以保平安,又可以给她带来一段良缘。
闻姒没想过那么多,只不过,自从她带了这枚玉佩之后,似乎真的不太生病了。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她便自小带着这枚玉佩,当作开运之物,总归是用久了的物件儿,忽然给人,定是不舍的。
但闻姒一想到萧贵妃惆怅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死物而已,哪里有活人重要。
“好罢。”闻姒解开腰间的玉佩,放在晴儿白白胖胖的手心里:“我同你换。”
晴儿两眼放光:“成,那可不准反悔。”
晴儿也算讲信用,当晚就把猛虎下山图送了过来。
从这晚上起,闻姒便开始挑灯夜战了,一天只睡上两三个时辰。她先把猛虎下山图的云光丝抽出来,用掺着香料的清水浸泡,之后熨烫干,让云光丝变得又香又亮。
前些日子石榴往冷玉轩的院子撒了花籽儿,一夜春雨过后,院子里的花儿竞相盛放,一派生机勃勃。
这天,晴儿又过来“捣乱”。看着与以往完全不同的冷玉轩,砸了砸嘴:“喂,我哥哥要你来冷玉轩是来受苦反思的,你怎么还种上花了!”
石榴瞪了一眼萧子晴,嘟囔着小声说:“真是的,这萧家的两兄妹,惯会为难姑娘。”
不巧,这话儿让萧子晴听清楚了,她抬起胖乎乎的小手,指着石榴:“你一个婢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懂不懂规矩!”
石榴气得小脸通红,扯了扯闻姒的衣角。
闻姒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伸了个懒腰。今日她并未梳妆打扮,黑色瀑布一般的乌丝散落脑后,随着这样一个动作从肩头滑落,散发出悠悠清香。
她款款走到萧子晴身边,忽然摘下了一朵花儿,拿到萧子晴面前:“晴儿,你觉得这花儿香吗?”
萧子晴动了动鼻尖儿,花香扑鼻,但不如闻姒身上好闻……
“你想干嘛?”
闻姒眨眨眼睛:“这种花儿不仅好闻,还好吃,人吃了之后,还会散发香气。”
“真的?”萧子晴将信将疑,“你少唬人了……”
闻姒一脸真诚地道:“是真的,不然我身上怎么会有如此香气?你尝尝。”
萧子晴张嘴衔下一片花瓣,用力嚼了嚼,圆圆的小脸儿一下子皱成一团,活脱成了一只小包子。
“呸呸呸!苦的!苦死了!果然如伶儿姐姐说的,你是个坏人。”
说着,萧子晴抢下花儿狠狠地踩了两脚,花儿顿时被踩得稀巴烂。踩完之后还抬手要去推闻姒,却被闻姒牢牢捉住手腕儿。闻姒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美人不笑的时候,带了些威仪,这表情,竟把萧子晴吓住了。
“萧子晴,我是你长嫂,长嫂如母,你整日口出狂言,十几岁的姑娘家了还是长幼不分。”闻姒指着地上被踩烂的花儿,“就像这朵花儿,本来鲜艳美丽人见人夸,但却内在苦涩,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今日你嘴上犯错,嫂嫂便让你嘴巴吃些苦头,总比日后出了侯府招致祸事上身得好。”
可萧子晴哪懂得闻姒的苦心,她甩开闻姒的手,嚷嚷着要找哥哥撑腰后,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而为她“撑腰”之人,就在冷玉轩斜对角的长廊上,把一切尽收眼底。
第9章 、话不投机
“姑娘,萧家兄妹都是没良心的,您管她做甚?”石榴愤愤不平,直替自家姑娘冤得慌。
闻姒叹了口气,又回到绣台旁,扯起一根云光丝,在凤尾处起了阵脚。丝线穿过绣补,泛出柔和的光芒。
“看得出来,那孩子本性不坏,顶多是个纸老虎,现在若不及时拉她一把,再晚就来不及了,到时候真惹出什么祸了也说不定,前阵子,她不就把三郡主的脸抓破了……咳咳……”
“哎呀,姑娘!您这没日没夜地绣,都把自己身子折腾弱了。”石榴上前扶了一把,想起了什么,“姑娘,您的病,不会是因为没了那玉佩罢?”
当年闻姒遇到云游老道士的时候,老道士说这枚玉佩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暖玉,她体质寒凉,需要用这玉佩养着,否则极易生病。
没想到这玉佩这般好用,这才一离开她身子几天,就来了病了。
“姑娘,我扶您回房休息罢?”
“不必,太后娘娘的寿诞没几日了,手头还有些许没做完,耽误不得。”
“可是……”
石榴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冷玉轩院落门口处传来细碎的声音,是轮椅碾过地面的声响。
萧子玦将轮椅滑了过来,语气轻嘲:“如此娇惯,还揽下这些活儿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脑子里想的是“若身子不舒服,便回去休息,左右他找到了上好的贺寿礼。”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