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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敢给闻姒空口白牙的承诺,他要做的是直接给闻姒母女一个平安喜乐的家,拔掉三皇叔这颗毒牙便是迫在眉睫之事。
    喻双双见爹爹和娘亲气氛不和,分别拉起了两人的手,怯生生地说:“爹爹和娘亲实在吵架吗?”
    “没有。”
    “怎会?”
    两人异口同声,而后一片寂静。
    天色渐晚,晚风吹拂着柳枝摇摆不定,日落西斜,在地上的照耀出一片斑驳的树影,京都城即将入夜。
    闻姒牵起孩子的手,道:“双双,我们回吧。”
    萧子玦忙跟住两步:“我送你。”
    “真的不必。”
    冷,言语之间只有深切的冷意。
    闻姒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夕阳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的轮廓变得模糊,更具有一种不真实的美。
    萧子玦下意识抬手,眼里夹杂着一丝惊慌,这种类似的画面在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梦里闻姒朝着夕阳离去,回过头只是一个侧脸,唇齿间说着让他惊慌不已的话。
    “萧子玦,我们和离吧……”
    “萧子玦,你永远不会找到我的……”
    这是他做了三年的噩梦,也是他要穷尽一生偿还的情债。
    摄政王府,书房。
    西窗剪烛,书房内又明亮了几度。不多时,暗卫便回来通报,说闻姒母女已经平安到达喻府了。
    萧子玦抬眉疏目,发出一声轻叹,屏退了暗卫。他撂下小剪,做回桌案前对着一张方正的宣纸沉思了片刻,随后便提笔蘸墨。
    遒劲有力的字体行与纸上,不出片刻,一封和离书便书写完毕。
    孙管家替萧子玦盖上砚台,神色有些担忧:“殿下,若您与三郡主合离,怕是三皇叔要……”
    萧子玦做了一个停手的动作,淡声道:“无妨,我不想再错过她了。”
    孙管家见萧子玦心意已决不再劝阻。
    他将和离书收好,便见萧子玦微微躬身而起,宽厚的肩膀已经开始颤抖,唇色也染上了一层霜白。男人身形不稳似要摔倒,一手猛地扶住椅背。
    孙管家见了,忙将萧子玦扶在书房内休憩的小榻上。
    “可是又发病了?”孙管家焦急道:“晚上不是喝过药了,怎么还会这样?不行,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瞧瞧。”
    “孙爷爷。”萧子玦叫住了孙管家:“不必麻烦了,我歇息一下便好,这病,岂是大夫瞧得好的。”
    孙管家怔了一怔,萧子玦说得没错。他的病是心病,心病终须心药治,解铃还是系铃人。(1)《红楼梦·第九十回 》
    “哎,也罢。”孙管家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便退出了书房,顺便吹灭了烛灯。瞬间,一室漆黑藏匿了他所有的脆弱
    萧子玦靠在小榻之上,修长的手掌重重按在起伏的胸口上,似乎这样就会缓解心口的不适。
    三年来,他时常有这样的时候,这种心间酸痛的感觉十分难受,起初他并不适应,后来便也慢慢习惯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而非一具行尸走肉。
    闻姒离开时的话还萦绕在他耳畔。
    “我偏偏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很显然,你不会是这个人……”
    萧子玦皱闭着眼睫毛轻轻抖动着识逐渐涣散,又入了那个夕阳下诀别的梦。
    闻姒的身影随着残阳越来越不清晰,他奋力追逐却怎么也追不上。
    第50章 、打脸之一
    再回京都城闻姒的心境大有不同, 此番回来她便不准备再走了。江南那边便全权交给王掌柜来打理,而京都城这边闻姒自然也要支起一家绸缎庄子。
    第二日一早,闻姒把双双留在家, 独自去了石榴家里。
    闻姒走的时候用一半的继续为石榴购置了一所宅院, 石榴跟她这么久,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主仆情谊,而更胜姐妹。
    三年不见了, 石榴早就嫁做人妇, 不过性子却还像过去一般天真可爱。
    如今,她同的相公经营了一家小酒馆,生意十分红火。
    石榴看到闻姒再回京都城, 既惊讶又惊喜, 抱着闻姒哭了好一会。
    石榴刚怀了二月有余的身孕, 正孕吐得厉害,听说闻姒开的绸缎庄今日开张,还吵着嚷着要同闻姒去看看。
    可闻姒拒绝了她,直打趣石榴:“都快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等过些日子你这胎稳了再来。”
    离开了石榴家,闻姒便直奔新铺子。
    说是新铺子,实际上是一个老地方——织娘之前的丽凤祥绸缎庄。
    织娘做了皇后之后还哪有时间经营什么绸缎庄子, 早早就打发人卖了出去。
    绸缎庄几经周转,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位老板。风水轮流转, 就连闻姒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成为这儿的主人。
    绸缎庄改头换面, 如今又叫回了老名字——丽凤祥。
    闻姒是个念旧的人, 曾经在店里做工的小伙计都被她一一找了回来, 各司原职。
    丽凤翔门头红绸高挂,两串儿长长地鞭炮垂及地面,再过一刻钟便是绸缎庄开张的吉时。
    这时,一个窈窕的身影从绸缎庄里款款走了出来,女子体态婀娜,带有眉眼深邃异族女子的长相,正是织娘。
    织娘比过去更加端庄,愈发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