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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很安静,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无其他响动。
那人该回去了吧?闻姒迟疑了半晌,还是走到了门边拉将大门推开了一道缝隙。那个颀长的身影还在站刚才那处,一动不动的。
萧子玦见闻姒有打开了门,低哑的声音几乎被雨水淹没:“下雨了。”
闻姒只把大门打开一半:“摄政王殿下,你有家有室,深更半夜该回去多体贴你的夫人才是。”
闻姒转身回身去屋取了把伞,决定暂时借给萧子玦。可她拿着伞一回头,就发现男人已经走进了屋里,大门也被男人给关上了。
闻姒心有不悦,冷着脸道:“你只是私闯民宅,萧子玦,你不怕我报官,告你摄政王殿下夜闯民宅,调|戏民女么。”
话未竟,方才还站得笔直的男人忽然弯下腰,一手撑在旁边的小几上,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闻姒一怔,意识到萧子玦这会是发了心痛症了。她知道她的话说得狠了些,不过她必须这么说。
“暗卫呢?我出去叫他们。”
萧子玦却摇摇头,整个人气息微弱得不行。
男人第一次说了谎话:“我……没带人来。”
他抬起头目光迷离,旋即嘴角溢出一股血痕,高大的身躯轰然压在了闻姒的肩头。
第52章 、卖惨之一
萧子玦将下巴搁在闻姒的肩膀, 鼻息间萦绕着过若有似无的淡淡药香,这是属于闻姒的味道,三年多来这个味道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这一刻终于真实了起来。
萧子玦不由得自嘲, 如今他想接近闻姒只能靠装病才能行得通。
方才他咬破自己的舌尖,吐出的那口血便是有意而为之。
男人的身子早就比以前宽厚许多,闻姒擎不住他只好将人扶到了床边, 又递给萧子玦一条干净的帕子。
“你自己擦擦。”她道, “擦完了赶紧走。”
萧子玦轻轻擦拭着头上的雨水,但衣裳也早被雨水淋湿了,雨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形成一滩水渍。
“姒儿, 你这里有干净的衣裳么?”
萧子玦说话的时候, 目光所指之处一件大红色的男子喜袍平展地挂在木施上,这里是绸缎庄,自然也有许多样衣。
这是一件男子婚服的样衣并无主人,上边的花样纹路是闻姒亲手绣的,大红之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妖娆。
这里男子的衣裳只此一件,闻姒只好将其拿下来,抛给萧子玦道:“换上吧。”随后默默地转过身去。
闻姒爱理不理,与他划清界限的态度令萧子玦觉得难受,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是他自己活该罢了。
身后再无衣料的摩擦声, 闻姒回头,男人褪去了身上湿漉漉的玄袍旋即换上一抹火红的喜袍。
在闻姒的印象之中, 这是萧子玦第一次穿黑色之外的衣裳, 往日冷峻的眸色在浓艳的红色的映衬下也变得愈发炽热。
闻姒还记得当年他们大婚之时, 萧子玦便穿着一身玄袍闯进了洞房内。她当时还短暂的想象过,那样俊美无双的男人若是穿上大红的喜袍该是什么模样。
如今便在眼前,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隽美几分。
闻姒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又冷静下来,她转身拿起伞,就要出门:“我出去找人,送你回王府。”
萧子玦却一把捉住了闻姒的手腕儿:“此时已宵禁,你若出去只怕不合规矩,况且京都城最近不可不太平。”
“你也知道宵禁,也知最近不太平?”闻姒道,“哦,是了,你是大兴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宵禁的确不能奈你何。”
萧子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姒儿,我已经同三郡主写下和离书了,只等着她搬出王府。”
闻姒心头涌上一丝复杂的滋味,她防备地看着萧子玦:“这与我无关?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说有的话那也只是双双的父母,仅此而已。你还是同你的摄政王妃琴瑟和鸣,我将来也会找个如意郎君潇洒快活……”
话音未落,男人一用力,闻姒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怀中的女子身子软似无骨,萧子玦认真地看着怀里的女子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髓。
闻姒娇呼一声,像只惊慌的兔子,纤瘦白嫩小手忽然扬起,颊毫不犹豫地朝男人的脸扇过去。但男人只是抬手一捉,轻而易举地将闻姒的手举到她的头顶。
萧子玦的眼神变得炙热,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有些话他三年前就该跟闻姒说了,他喜欢闻姒,他心悦于闻姒,他希望能同闻姒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是他自己。
和过去不同,一袭红袍给男人平添了几分动情的神色。
“我想说,我……”
闻姒的心跳如鼓,面色羞怒,雪白中衣的胸口处的布料上能看到女子心脏带来的规律颤动。
可“心悦于你”几个字就徘徊在萧子玦的唇边,男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忽然窗边一阵异动,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紧随其后的是密密麻麻的羽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屋里的东西被钉得东倒西歪,烛台也被碰翻在地瞬间熄灭了。
黑衣人身子一旋,灵巧地避开羽箭。
门外的声音十分嘈杂,大约有几十个御林军围在绸缎庄的门口,为首的是京城兵马指挥使,他表情紧张严肃,声音洪亮而有力:“快!那贼人跑到这间铺子里去了,快追!这小贼盗了宫里的东西,决计不能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