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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人筋骨酥软,天灵盖仿佛被人敲过,脑子里只感一阵云雾缭绕。
    年纪不大的小太监听得如痴如醉,那乐姬轻挑慢捻的一个眼神勾过来,生得仙姿玉貌,轻薄水袖掩不住凝藕细臂,指尖染着特殊花料,一朵极盛极艳的芍药开在她臂上。
    他手中的金贵瓷盏顿时砸落在地,吓得他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浸了满背。
    这可是皇后娘娘喜欢的一套云景瓷盏……
    小太监不过十二三,面色苍白,细瘦的肩膀如狂风摧折的一根杂草,颤颤巍巍的等着脖颈落下的镰刀。
    身穿窃青官服的御林军阔步上前,浑身染着浓烈杀气,仿佛刚从尸山血海踩着累累骸骨而来,靴底在玉白石阶留下湿蒙的脚印。
    小太监两股战战,双膝一软,直直跪下,碎裂的尖锐瓷片刺进小腿,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对着来人的靴面不住磕头。
    殷红的血珠晕在汉白玉上,来人漫不经心地驻足,弯腰伸指一捻,将血珠勾散,而后慢慢直起身,双指捏拢,血液顺着指腹纹理晕开。
    水榭台间的乐姬还在唱,纤纤细指一拨,琵琶骤然激昂,红唇中的唱词愈发骇人,宛如一柄尖刀磨着耳膜。
    来人猛力钳住他的下巴,迫使小太监抬起面,那双眼里映了惊恐神色,和他邪气四溢的笑容。
    “啧,模样生得倒是好。若是扮作女儿相,说不定能捞个美人当当。”
    他冷笑一声,拇指重重地摁进他的侧颊,将眼泪揩去。
    “大人……陆大人,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小太监的脸颊被手劲捏得变形,来人从容半蹲,属于御林军的金玄铠甲扫过一地瓷片。
    他慢慢笑起来,白齿森森,宛若吃干剔净的枯骨。
    “娘娘宫中的牡丹不够艳,刚好,用人血滋养,会开得更好一些。”
    戏谑语气言犹在耳,小太监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破碎求饶被堵进唇齿,眼前只见一道雪亮剑光,瞳底倏然迸溅血色,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唇边喷出粒粒血沫。
    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第27章 牡丹
    了结一人性命不过须臾,伺候的宫人见怪不怪,有条不紊的取了洒扫器具收拾残局。
    唯有年纪尚小,入宫资历浅薄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若不是被老宫人虎着脸凶去做事,怕是今夜殒命在此的无辜之人不止一个。
    溅了鲜血的剑尖盛着雪月交光,他沉默地凝着,眼底现出妖异红色。
    一缕烟弯曲又拢直,陆大人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后侍卫习以为常的上前清理尸体,而台上的乐姬仍在唱着,只是不知为何,循着风声送来的唱词支离破碎。
    伺候周皇后的竹云姑姑缓步上前,双手端放于腹,向陆升阳行了一礼。
    她的声音很冷,“陆大人,娘娘宫中不养牡丹。”
    “是么?”
    他动作细致地用那小太监的外衣擦拭佩剑上的血珠,眼神懒懒斜抬,眼尾钩子悬着一抹似笑非笑,意味深长道,“如此,本将一会儿命人给娘娘宫中送一盆牡丹,就红色的,竹云姑姑意下如何?”
    竹云目不斜视,寡言冷语,“陆统领好意。皇后还有要事吩咐,奴婢先行告退。”
    陆升阳抻着肩骨,黑金甲胄撞着剑柄,绯色剑穗摇晃,被他屈指弹过。
    目色虽是沉着,却跟上了竹云的裙摆,抬步间沉闷的鸦青色宫装中赫然现出一节明艳桃粉,陆升阳捻去指腹血迹,两个字音含着揶揄遐想从齿关中轻易吐出。
    “无趣。”
    乐姬又唤了曲调,戏腔拿捏得百转千回,闻者被曲中哀思所感,几乎要凝落下泪。
    陆升阳却是听得皱起了眉,耳中被如泣如诉的唱词弄得不堪烦躁,他踢了一脚,怒道:“这唱得都是什么?!”
    一个宫女仓惶跪下,方才她亲眼目睹了一出恶行,吓得几乎失语,眼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答话,“回陆大人,这首曲子名为‘思月’,是司乐署为今年摘月节特地编排的曲子。”
    陆升阳的攒眉这才慢慢平复,他将就着听了一耳,觉出这乐姬唱得乃是残月之象,不由得抚掌大笑。
    “好一个‘思月’。斯人已逝,这般深情怀念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宫女不敢擅自接话,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一些,脖颈和双肩呈现出诡异的弯度。
    他大约是想起了十多年前的刀光剑影,狭长双眸微眯,眸光恍如实质刀剑,遥望半空弯月,又落到眼前跪伏的人。
    “你叫什么名儿?”
    小宫女抖如筛糠,脑袋深深地埋下去,额角贴着冰冷地砖,“奴婢名唤碧玉。”
    陆升阳嗤笑,不屑道,“俗气。”
    小宫女姿若薄柳,紧咬下唇。
    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
    世间的纸短情长在陆升阳看来不过是登高位的垫脚石,终其所有,大约是没有比情爱更好掌控人心的事物。
    他想起那位永远怀有悲悯之心的短命贵妃,唇角勾起玩味笑容。
    “你见过云贵妃没有?”
    小宫女猝然抬眼,眸中呈着惊愕。她入宫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