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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仃腕骨,轻声道,“你放心,他们都没事,太子遣人看过了,昏迷不醒是因为服用了一种能令人昏睡的药物,现在症状已解,这些人醒后,不会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宋知知挣开他的手,冷哼,“算他识相。”
“你别生气,是我错了。”
认错流程行云流水,他又揉了揉小姑娘气到炸毛的发顶,问道,“你知道这些,是太子告诉你,还是宋逸?”
她侧过头,不满的捋顺自己的长发,视线落在屏风拓印出两人交叠的剪影,却在话音顿落的瞬间眼尾转过去。
宋知知眉眼生得纯,芙蓉云鬓,娇俏秀气,打一眼瞧她就知道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小姑娘,不谙世事,又并非什么都不懂。
她从来与妩媚多情靠不上边,此刻却往后靠向织锦软塌,唇边弧度微扬。
她轻眨着眼,眼神很亮,手腕的羽袖滚到肘节,浑如冰山雪岭,结着一层白腻。
“子昱,你觉得大哥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有太子,我与他是第一次见面,他又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告诉我这些?”
鎏金烛台爆了一声,衬得室内一片死静。
她慢慢笑起来。
“说多错多,子昱。”
宋知知不喜欢任何蔻丹,指盖圆润可爱,浮云一样透白,五指搭在颊边,将笑意往上勾了一寸。
“你为何会和太子殿下相识?为何会与他有关联?是不是因为,你是当今陛下,那不明不白,死去的第五子?”
宋知知将最后一枚莹润云子落定,黑子再无招架之力,击溃的四散分离。
自此,局终。
她赢了。
江倦对着分崩离析的棋局凝思,将一枚黑子移了位,局势瞬息调转,重焕生机。
“子昱,下次不要这样了。”
她站起身,拂袖将棋子尽数扫进藤编棋篓,温婉笑道:“你试探我,我可是会伤心的。”
鸟雀惊枝,烛火幽微。两人静默对视片刻,她眼底拢着淡淡水光,几乎令人心碎。
输便输了,输了她这么多次,也不少这一回。
总归是他心甘情愿。
宋知知起身,背影纤细而瘦弱,在窗边定定站了一会儿,一支斜斜而入的仙客来嫩白花瓣摇曳,软绵的蹭过手背。
他捻着指腹,眉心微微攒聚。
“别站风口,知知,过来。”
她面色如常,往烧着醒神檀香的三青炉鼎中添了一块藕色的香料,香雾顺着尖尖小口,幽转散出。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些别的,怎么,现在要拿身份来压我了吗?”
话音脆脆,字句却是暗藏机锋。
“我哪敢。”
他叹息似的轻,“五皇子,早就和云贵妃命丧当年未央宫的大火。在你面前的,只有江子昱。”
她摇摇头,“我不明白。你一开始选择我,是因为我的身份,但是宋府这些年来的境遇你可是看在眼里,好听点,宋府仍是在朝堂中拥有难以撼动的根基。周皇后动不了我爹,但是可以从枝枝脉脉下手,而我爹虽有放权之意,可一日没有陛下的圣旨,就一日得在两派中周旋。就连我,堂堂国相的嫡小姐,可有人敢上门提亲?”
宋府权势煊赫,本就是周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太凰宫那位娘娘早早就掌握了一切,按兵不动是为了等待一击必杀的东风。
“没有人敢,子昱。现在的国相府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地雷,谁也不敢以身犯险,谁都不愿日后被牵连。”
宋知知垂眉敛目,凝着袖角云纹交织,想了一会儿,又看他,眼神平静,“如果你要报仇,那么从六年前开始,这一步就已经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就好像你让了我那么多年的棋,明明可以赢的,可以从你让我的第一局开始,就注定了你要一直在这条路走下去。”
江倦的指节扣在紫檀桌雕刻的画栋飞甍,一声一声,循着廊檐的铜铃。
他换了个坐姿,衣襟随着动作敞开些许,罕有的姿态散漫。
江倦微勾唇角,意味深长,“为什么笃定我会报仇?”
她果然摇头,神色显露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不报仇?”
她言之凿凿的反问,“全天下都知道云贵妃和周皇后的关系势如水火,贵妃离后位仅有一步之遥,而你又是当年陛下心中堪当储君的人选……”
江倦轻笑,
他的拇指不轻不重的摁在她唇边,往上勾着力道,从唇缝中擦过,瓷白肌肤显出一点娇嫩欲滴的薄红。
“这些,也是宋逸同你说的吗?”
宋知知缄然许久,面无表情道:“不用大哥告诉我,这些事稍有心思打听一二便知。你不用试图给我下套,我可不吃。”
“传闻都是捕风捉影,当年我不过七岁,如何能从偌大的皇宫中死里逃生?”
宋知知不动声色,心中冷笑。你身后有倚仗的云贵妃母族,还有谢阁老的相助,救你一人有何难?
但是她很快就驳回了自己的念头,如果能救江倦,为何不能救云贵妃,要知道,当年的贵妃可是盛宠,连周皇后都要礼让她三分。
“有时候,聪明过了头,反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