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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和姚寄心剖心析胆的聊过之后,知晓她确实与天母失踪案无关系,但是,姚寄心却想给这件事情再添一把火,唯恐烧得不够热、不够乱。
宋知知很难与她设身处地,纵使姚述光有千错万错,可断不该以这种方式来偿还。
她静了片刻,还是道,“姚小姐受人蛊惑太深,而且,她并不知道失踪案与自己有关,只是想借周皇后来达成什么目的……”
楚王凉凉笑了一声,宋知知听得出嘲讽。
“和周漱雪打交道,真是给她十个胆子了。”
宋知知无法置喙,轻轻叹道,“不管怎么样,我今日来,已经告诉殿下所知所想,作为交换,殿下是不是也给跟我说一二分?”
楚王掀起眼皮,似笑非笑。
宋知知对他挂起微笑,做了个求知若渴的表情。
“下月初八,是吉日。”
宋知知“嗯嗯”应着。
“届时,陛下和周皇后会‘请神’,以祝祷陛下龙体康健。”
她手一颤,还好瞬息间稳住了,八风不动的继续将茶沏上,平平稳稳的答,“多谢殿下告知。”
楚王眯着眸光,目光带着鹰隼般阴狠锐利的审视。
他不喜欢太过聪明或者太过乖巧的女子,后者,实在勾不起他的征服欲。而前者,比起共赴巫山云雨的情人,他更愿意物尽其用,将她们用作自己的爪牙。
但宋知知不太一样。
她好像聪明,又好像乖巧。
那双眼睛看着灵,不谙世事,天真单纯,偏偏话留三分,她便知全貌。
他就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陛下身子尚可时,常是召永宁郡主进宫。
陛下无公主,便格外的厚爱永宁郡主,虽是郡主之封,实际行的是公主之仪。
而永宁郡主又与国相府的九小姐交好,常是听陛下说,两个小姑娘都好,聪慧懂事,招人喜爱。彼时的姜风眠不过及冠,便打趣着问,待宋九小姐长大了,是要许给太子成为太子妃,还是许给五皇子,成为五皇子妃。
本是兄弟间笑闹的玩笑话,可陛下唇角渐渐耷拉,摆摆手,模棱两可留了一句,“宫里水土不好,花期总是短。”
他转转眼睛,嘻嘻哈哈的转移了话题。
当年的宋九小姐确实长大了,可惜,没有如陛下所愿在宫外好好长大,反倒是被太子和五皇子牵连,卷入了皇家的浑水。
思及此,楚王再度看了眼宋知知,她恰好抬眼,乖乖巧巧的对着他弯了弯唇,“殿下再看民女,民女也决计无法对着殿下的容貌喊出‘够美’二字来。”
她施施然起身,柔顺道,“民女先告退了,这玉壶春,还是殿下自赏吧。”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可能是当年的周家小姐,也可能是云将军的妹妹。
他有时候喝得多了,或者实在烦闷,会想些没有结果的事情。
譬如当年永遇太子没有被逼谋反,周家没有扶持德王,太后不会为了制约周家而将远在定州的云氏纳入后宫。
这局中行进的每一步棋,远在十几年前,便已互为博弈。
金芒如烈焰般烧起来,他好像渐渐有些看不清,慌迫中出声,“宋知知?”
她依言停了,微微回头,圆亮的杏眼里略有惑然。
“殿下,怎么了?”
姜风眠骤然醒神,却因为看清了她的脸,反而生出一股无来由的困恹。
宋家的女儿,又岂能清白。
他摆摆手,眉眼深染疲倦。
“无事,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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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京城高温流火,往日里人声鼎沸的照花街,却因为赫炎暑气,近日鲜有市井摊贩奋力叫卖。
因着陛下龙体渐有好转,周皇后特请了云游九州的“请神班”为陛下祝祷祈禳。按照官例,二品以上官员须到场,而周皇后为沐泽厚爱天下,特许其亲眷随同进宫。
初八这日,宋知知天不亮就起来绞面。前日得了命令,画眉和喜鹊不敢怠慢,翻出了好些贵重首饰。
宋知知揽镜自照,喜鹊手巧,发髻绾得又快又妙。画眉拿着几枚赤金玛瑙的发钗要往发间别,宋知知背手顶了顶,摇头,“只管不出错,不要招摇。”
画眉悻悻点头,将挑出的首饰给宋知知过目,得了她的首肯才仔细落入发髻。
“此次进宫是为陛下祈福,如果于外在下功夫,恐会喧宾夺主。再者,爹位高权重,而大哥仕途颇有曲折,我作为相府嫡小姐,不必刻意打扮,以免落了人口舌。”
画眉很是不解,“可是,若论京中贵女,除了永宁郡主以外,还未有人能越得过小姐的身份。”她努努嘴,“咱们小姐这样好看,尽要往素了扮。”
喜鹊用胳膊撞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说。
宋知知却没计较,“眼下不一样,不说了,收拾得快些,车马已经候着了。”
按规矩,闺阁女儿需与夫人一道入京,而宋知知生母早逝,照月夫人念她孤身一人,便做主将她和永宁放于一辆马车。
马车帷幄被一只纤素白净的小手掀起,李书窈生得本就明艳,稍稍妆点更是艳美绝伦,鬓边的银月流苏步摇光泽耀目,随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