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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灰头土脸的同伴格格不入。
对方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贺元夕有些不耐烦了,手按住剑柄,似乎想动手。那女孩见状,连忙道:“我叫扎曼。”
少年蹙起的眉心这才舒展了些。
天光大亮,士兵们开始寻找野鸡野兔,生火烤食。他们俩和莫飞就坐在大树下休息,聊起了天。
扎曼双手抱膝,乌黑卷曲的长发披散,晨光透过树叶照在她脸上,十分美好。但她的表情和眼神中却有一些难以掩饰的失望。因为对面的少年并没有因她显露女子样貌而惊艳,只在最初多看了她一眼,之后看她的目光就跟看那些士兵们毫无差别了。
扎曼用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心中有些不舒服,她想不通,这人对赤烈金冷就冷吧,干嘛对自己也这么冷。一起走了这么长的路,都没见他笑一下。
吃饱了肚子后,贺元夕也知道了这黑肤少女的来历。
她和她的同伴都是孤月族人,流浪在西番和北齐的边境。孤月族人口少,是附近山头的原住民,近年因山中发现金矿,被西番人驱逐和虐杀,只剩下这么一点儿遗民伺机报仇。
而扎曼自己,其实是西番王的女儿,一度是西番公主。她的母亲也是孤月族人,是被西番王强抢进宫的,虽然生了女儿,心仍向着过往的恋人,一次私奔被抓,被赤烈金奉命毒死。
少女生于仇恨,在西番皇宫内又受尽欺凌,终于趁着战乱时逃了出来。她对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没有感情,只有恨。孤月族的那几座山头才是她想回的家,可惜回不去了。
良久的休整过后,贺元夕打算继续南下,去跟北齐大军汇合。他看了眼跟北齐兵们在聊着天的孤月人,再看向面前的扎曼,“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扎曼下巴搁在膝头,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抬起泛着水光的大眼睛,“啊?”
莫飞用剑把火堆扑灭,看着她道:“你们总不可能跟我们一起去投奔北齐吧?”
扎曼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愣了一瞬后,回头去看自己的同伴们。
同伴们衣衫破旧,头发乱糟糟,说是乞丐也不会有人不信,都是受过苦的模样,但因长久的流浪,神情面貌又透出一种北齐兵没有的自由。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有个粗犷俊朗的青年作为代表摇头道:“不去。北齐人也不好。”
刚才还和他们聊得挺好的那十来个北齐兵听了,一脸复杂,但也没有反驳。
“好,那咱们就散了吧。”莫飞把剑挂在腰间,拍拍手站起来。
该分道扬镳了,众人都接受,只是还有些依依不舍,一阵嘈杂后才分成两拨。北齐兵往南,孤月人向西。
“再会。”贺元夕神色淡淡地对扎曼道,然后也转身离开。
扎曼看着少年毫无留恋的背影,咬紧了唇。领头的孤月族青年一脸疑惑地拍拍她的肩,“公主,你不走吗?”
“你们走吧,我不和你们一起了。”
扎曼说完,拔腿就跑,很快就追上了北齐兵们。她叉着腰挡在贺元夕面前,轻微喘着气,饱满的胸口起伏,长卷发充满野性美。
黑衣铁甲的俊俏少年见了,却只是再次拧眉,“怎么了?”
扎曼笑起来,面庞黝黑牙齿雪白,抱住他一只手臂,道:“我喜欢你,想跟着你。”
第77章
其实,有两三个北齐兵,在第一次偷袭失败后,躺在地上装死,骗过了战友和敌人,然后逃回了南线主战场。
他们向曹容汇报说,全军覆没了,只有他们几个幸存下来。
曹容听了后,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因为那时候,他收到了来自上京手下的传信。信中说,南周近些时日在练兵了,兵马装备都又多又好,皇帝派人询问贺元夕的情况,萧措没说参军的事,谎称一切如常。
曹容有些害怕,万一贺元夕真死了,南周皇帝找麻烦,他恐怕会被推出去顶锅。连着好些天,他都有些不安。所以听到人报贺元夕带人回来了时,他下意识露出了笑容。
从外面匆匆走回营帐,曹容见到了伤痕累累的少年手中提着的织金锦包裹,有些不敢置信,“这是?”
少年神色平淡,将包裹放在了桌案上,“赤烈金的首级。”
时值季夏,这首级又在路上奔波了几日,被放到曹容眼皮子底下后,他闻到了一股腐臭味,下意识皱起了鼻子,但他顾不上嫌弃,心砰砰跳着解开了包裹。
曹容不可置信地看着赤烈金开始发烂的大脑袋,整个人都呆滞了,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等回过神来想问什么,才发现贺元夕已经离开。
帐子再次被掀开,进来的是六十多岁的裴邕老将军,和一身白衣藤甲的林泉。裴邕听到消息,也是十分惊诧,连忙过来想看个清楚,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桌案上打开的包裹上。
裴邕头发花白,脸上也有许多皱纹,确认那是赤烈金无误后,笑得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抚掌道:“好!好啊!赤烈金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