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安心倒是不错，直了直不远处的电动四轮：“小子，有啥话都跟你爸妈长的讲，别意气用事。正好我们也下班了，顺便送你回家。你家在哪儿？”
    另外一个也道：“就是，才多大的孩子啊。”
    “我自己回家，不劳烦两位。苏漾精力还在神秘人身上，不想连累别人，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的反方向走开，等两个保安离开了，他才重新警惕的走出来。
    躲是躲不掉的，不如就在这儿等着。戏弄也好，试探也罢，对方总会露面。苏漾相信这个世界文明的底层终究还是丛林法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
    对方找到他，要么因为现在，要么因为记不起来的过往。不管哪一种，都是他了解自己的机会。
    虽然从未在外人面前提及，但这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舒服。所以唐月带他去医院，他并不排斥。就算有过去的对手找上门，他也觉得是收获。
    在附近凉亭里枯坐一夜，那神秘人始终未曾现身。苏漾略感失望，凝聚的专注力终于散去，清晨的凉意比夜里更盛，裤兜里的手机嗡嗡颤动了一整夜，也告诉他可以处理一下身边的事情了。
    接通电话，传来了张锦书的哭腔：“苏漾，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吗，我真的快担心死了，我找了你一夜……”
    心中一疼，知道冷落了关心自己的佳人。苏漾急忙关切道：“书儿，你在哪？”
    电话里哇的一声哭出来：“坏蛋，我打了几百个电话你都不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苏漾紧绷的心瞬间软下来，抱歉道：“对不起，昨晚我遇到了点事情，来不及接电话。我不可能不要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张锦书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感受到温暖，却还是不放心，哽咽着道：“那我要你回家，跟我一起吃早饭，再送我去上学。而且天天都要这样！”
    “好！”苏漾温声答应。
    “不见不散！”
    “那就不见不散。”
    苏漾挂了电话，走出来发现对这地方并不熟悉，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顶上和树上来回跳跃，都不知道出来了多远。
    乔城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尽管只是三线小城，城市建筑却相当有规模，不是本地人都很难搞清楚哪儿是哪儿。只知道自己是在个小公园的边缘，有两个假山，四周也没有住宅小区，空空旷旷的难得有点荒凉。
    沿着小公园绕了半圈，正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之时，无巧不巧的碰到了个熟人。
    在前方几十米外，一个长发妖孽正背对着他在手机支架前头搔首弄姿，嘴里头撕心裂肺的唱着当前最红的歌曲，只是那原本柔婉的曲调放到这妖孽嘴里，总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长发妖孽不远处还有个曲线窈窕的动人背影，那小旗袍裹着的娇美身躯，让人一看就禁不住心猿意马。
    苏漾哆嗦了一下，黑着脸转到别的方向，迷路也不想跟这对妖孽有接触。
    然而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无法阻拦的出现，刚走了没两步，耳朵里传来长发妖孽兴奋的惊喜：“那不是苏兄弟吗，好巧，你也出来直播啊？”
    苏漾板着脸回头：“我不直播。”
    长发妖孽要的就是他回话，立刻麻利地收拾了东西跑过来，满脸堆笑的道：“那都不重要，苏兄弟，我请你吃早餐，有件事要麻烦你。”
    难得小青也跟上来，在旁边甜腻腻的帮腔：“是啊帅哥，大家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在一起吃过饭呢。人家也好想多了解一下你。”
    若不看脸，单听这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悦耳的声音，真没几个男人能忍心拒绝。可是再配上那张惊天动地自由发挥的脸，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会让人的肠道和胃部充满纠结，喜欢和厌恶交织在一起，真的能让人精神崩溃。
    “对不起，我有点事。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苏漾转身就走，心里牵挂着跟张锦书的约定。
    “别介啊，好不容易能找到你。”长发妖孽回头跟小青对视一眼，索性直接跟在了苏漾身后，“是这样的，咱们两个看到了唐家拳馆的招聘启事，平时也算是武术爱好者，所以想过去应聘一下，走走你的后门。”
    苏漾面无表情：“这个我说了不算。”
    小青跟着道：“哎呀，就是帮忙带个话嘛，人家相信你哟。还有，我有个大……侄子转学过来，想到乔城私高上学，那边有规定，自己员工介绍的话可以免一千块，不知道苏兄弟乐不乐意帮忙？”
    苏漾被纠缠的头疼，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能点点头：“我能帮忙一定帮，但是现在可以让我回家吗？”
    两人立刻停住脚步，满脸带笑地摆手告别。等苏漾消失在路的尽头，两人立刻回身跪在了地上。
    君莫笑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面，负手而立。一张娃娃脸看不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用沧桑古老的声音道：“以后见我不必行礼，这是在俗世，不用计较那些规矩。”
    两人急忙起来，看了看君莫笑的打扮，表情比君莫笑本人还要古怪。
    去了一身古雅的装扮，换上了乔城私高的校服，脚下也踩上了双时髦的aj篮球鞋。因为头发太长，只能绾在脑后，头上戴了个棒球帽。乍看上去，就是个充满阳光的十六七岁的运动少年。
    唯一的漏洞，可能就是这太过苍老的声音了。
    长发妖孽苦笑着道：“大人，您这嗓音……”
    君莫笑运转内劲到喉咙，转眼就发出清脆的少年话音：“这样可否？”
    长发妖孽连忙点头：“够了够了。咱们现在就去办入学程序。”
    君莫笑面孔努了努力才控制住，轻轻舒出一口气：“老夫百年前曾给姓胡的小子上过课，据说后来成了所谓文豪。不料今日竟重回学堂，倒也是难得的体验。”
    原来两人给君莫笑提的建议，竟是让他用自己的娃娃脸去乔城私高当学生，借机近距离观察苏漾。
    本以为这要求会被君莫笑愤怒拒绝，想不到他考虑了片刻后竟答应了。乔城私高在乔城也算得上教育界的巨擘，手里掌握着不少资源，只要有钱，注册学籍什么的都很轻松，所以学校的教学区也分成两大块儿。
    一是冲击升学率的优秀生区域，二是条件更好一些的金主公子女儿们学习的区域，这边牛鬼蛇神杂处，只要你有钱，谁都进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