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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温软的触感敏锐地传来, 虞肆白终于没有再等, 快速收回了手。
虞肆白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感, 那摩挲很缓慢细腻,很温柔,不像有什么别的心思,更像是在检查着什么。她之所以忽然这么快收手,一来是下意识的接触敏感,二来也感觉自己的指腹被徒弟这样检查着很奇怪。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 陆南执忽然伸手, 拿起一旁他的衣服简单快速穿好, 直接转过身来, 面对着虞肆白而坐。
他唇色还有些白, 也不说话, 只垂着眸, 继续看着虞肆白的手。
“陆南执你还看?你懂不懂规矩啊。”谢辞云当下身子一歪,整个人都挡在陆南执与虞肆白中间,他皱眉,语气很不善地质问陆南执。
陆南执并不回应谢辞云,也不与谢辞云争执,既然视线被挡了,他便起身换个位置。
只是陆南执还没有恢复完全,起身动作还是有些缓慢,不过他起身的动作很坚定,起身走向虞肆白。
被陆南执一直这样看着,虞肆白终于关注起了自己的手,她垂眸,展开自己的手,仔细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指的指腹处,都有着不少的旧伤疤。
虞肆白看着这些密布,看着挺多的伤疤,倒也没什么惊讶,甚至有些习以为常。
反而谢辞云的反应很是惊讶,他看着虞肆白手指上的伤疤,一下想到了那天虞肆白突然一直弹琴,发了疯地弹琴,弹到满琴都是血,还弹晕了过去的场景。
他一手拉过虞肆白的手,快速从自己储物袋里,找出一瓶去疤美白的灵药,垂眸看着虞肆白手中的伤疤,他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简直不可置信:“虞肆白你是笨蛋吗,都那么久了还能有这么多疤?”
眼看着谢辞云就要把灵药往她的指腹上涂,虞肆白脑中灵光一现,一下想到谢辞云之前涂药的粗鲁和不耐烦模样,下意识就要收回手:“我自己来。”
谢辞云却不松手,他还瞪了虞肆白一眼,凶得很,但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虽然还是很凶的语气,但藏着不浅的委屈:“好啊,现在只有你能碰陆南执,也只有陆南执能碰你是不是?”
虞肆白:“……”哪总结来的歪理。罢了罢了,她这些都是旧疤,根本就没有痛感了,随便谢辞云怎么糟践吧。
她停止了收回的动作,反而慷慨地把手往前送了送,一脸随便谢辞云怎么涂的模样。
谢辞云看了虞肆白一眼,气息总算平稳了一些,抹了药膏,他开始为虞肆白的手指上药,手指下意识想要随便一涂。
其实虞肆白的担心不假,谢辞云平时的涂药手法,虽然比不上那晚给陆南执的粗鲁没耐心,但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谢辞云平日的涂药都要别人伺候,万不得已自己涂起来,基本就是随手一涂,确保伤口都被药覆盖了就好。
只是这次谢辞云涂药的动作一顿,他垂眸,看着虞肆白指腹的条条伤疤,眼前再次浮现那把满是鲜血的琴,想起虞肆白那双全是鲜血的手。谢辞云眉头微皱,要涂药的手一顿,终于有些明白,陆南执为什么要突然扣住虞肆白的手,那么小心地摸索虞肆白的指腹了。
虞肆白无所谓地等着谢辞云涂药,却感觉指腹一阵清凉,药膏缓慢轻柔地在她指腹间散开,力度轻柔得过分。
她诧异地看向谢辞云,谢辞云却垂眸,专注无比地涂着药,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严肃得不行。
第一次看到谢辞云严肃成这样的模样,虞肆白竟然有些想笑,她忍住笑,抬眸看向陆南执,陆南执已经起身,走到了她身前,可是又不在看她,虞肆白忍不住唤了一声:“南执?”
陆南执回过神来,视线立刻从虞肆白被某人涂药的那只手上撤回,眼中的黑沉快速散去,看向虞肆白时只剩下清澈乖巧,他略显苍白的嘴角微微上扬,欣慰地说了一句:“师尊愿意涂药了就好。”
虞肆白随意地点了点头,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话落,总感觉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看去,发现陆南执一直在看她,一双眼眸虽看着乖巧,但里面又藏着很深的执着,又乖又执着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招架不住。
虞肆白受不住,勉强给了陆南执一个承诺:“我以后也会记得涂药。”她这指腹留疤,就是她老忘记涂药。
陆南执听到这话,才愿意放过她。
虞肆白松了一口气,松了气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自己一个做师父的,怎么还要怕徒弟?
她这般想着,陆南执的声音再次响起,轻声问她:“疼吗?”
“不疼。”虞肆白几乎想都没想就回。
陆南执明显不信地看着她,虞肆白还想说一句这算什么,谢辞云终于涂好了她的手,无情地扔掉了她的手,满脸的嫌弃:“不疼,当然不疼了,疼昏过去了还知道什么疼不疼的。”
虞肆白:“……”她看了谢辞云一眼,有这么拆师父面子的徒弟的吗,果然这一定不是她的徒弟。
谢辞云不接受虞肆白的谴责,并别过脸,回了一个气势汹汹的“哼!”
“别听他胡说。”虞肆白重新看向陆南执,道理一套一套的,“有时候看到的表象并不是真的。我当时虽然晕了过去,但并不觉得疼,就好像你满身的伤满身的血,但也告诉我并不疼一样。”
谢辞云惊讶无比地看向虞肆白,还能这么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