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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调发出轻微的响动声,伴随着熟悉的嘈杂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他才恍然大悟。
    “你来飘窗!”白降喘了好几口气,激动地呐喊。
    小少爷像是得了指令,踩着拖鞋一跃而上,在飘窗往下俯视着。
    草地中心位置,鹅卵石拼接成了一个巨大的爱心,白降穿着小少爷送他那件淡蓝色的防晒服,张开双腿双臂,画了个大字。
    远远望下去,颇有美感。
    许子芩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换上运动鞋下了楼。
    他来找我了,来找我了!
    三步并作两步,许子芩跑向草地,往地上大鹏展翅的白降扑上去。白降猛地睁开眼,伸手搂住他,两人在草地上打滚。
    周围有小孩子围着他们又唱又跳,还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地上打滚,翻跟头撒欢,都以为是一种新型的娱乐活动。
    “宝贝儿,想死我了。”白降那张嘴就要压上来,被许子芩身体一侧,躲了过去。
    急色的某人这才意识到……大庭广众,在花园里搂在一起还能强行解释,但是搂着亲委实说不过去。
    “哥,你怎么来了?”许子芩搂他的脖子,小声问。
    “我今儿把所有兼职都推了。”白降拽起平躺在地上的许子芩,“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许子芩问。
    炎炎夏日,一辆自行车在街道上驶过,小少爷搂着白降的腰,面颊轻靠在后侧,传来爽朗的笑声。
    十五分钟后,自行车在一个破旧的木屋前停下。
    门槛被磨得光滑透亮,右侧挂了块古法做旧的木招牌,写着「手工金属饰品雕刻」几个大字,许子芩在门外愣愣地凝视了片刻,才被他哥牵进门。
    门面不大,一眼就能望到边,里头没空调,但进门的瞬间全身沁凉。
    店面在黄北子巷深处,在自行车上,许子芩都感受到白降弯弯绕绕了好一会儿。
    这木屋周围全是筒子楼,夹在老楼中间,后边被一棵老樟树掩映,正巧把所有阳光遮得死死的。
    这木屋看样式有些年代了吧,许子芩心里琢磨。
    内部陈设古风古味,四口不知是黄花梨还是红酸枝的雕柜,柜门半敞,杂七杂八地摆放各类首饰,有仿古的雕凤银簪,累丝竹梅铜钗,还有现代风格的镂字手镯,还是首字母拼音缩写。
    “怎么现在来了?”一个头发花白,蓄着山羊胡,戴着眼镜的老头也不知道从哪走了出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慵懒的气质像极了数学老师,“大中午的扰人清梦,回去让你爷爷骂你!”
    “何老,你这话说的。”白降朝许子芩扫了一眼,“给你介绍一下,我爷爷的小孙子,许子芩,也是我弟弟。”
    老头眼神一瞥,哼了一声:“长得倒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许子芩朝他挤出个笑容:“何爷爷好。”
    老头嗯了一身,在许子芩身边慢慢悠悠地溜达了一圈,从圈椅上扫了把蒲扇打风:“六点过来拿货,现在还早着呢,东西还没弄完,你们俩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儿就挺凉快的。”白降把圈椅两只手搬起来,放在小少爷身后,拉着他坐下,“何老,东西不拿出来,我们就在你家门口坐着,反正这儿凉快,对面还有一家饺子王和小卖部,我们耗得起!”
    说着,他把许子芩往旁边一挤,两人一起坐在圈椅上,乐悠悠地盯着对方看了好几眼吼才目光冰冷,一致对外。
    老头子知道白降从小混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寻思着拿薄脸皮的许子芩开刀,把蒲扇的把对着他脑门上一戳:“你……你说你,全身上上下下都是四位数起步的,跟着这种无赖混混腻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
    毁人财路!今儿你们俩就算把我这门口坐出一个洞来,你那对环儿也打不出来!”
    许子芩小声对白降道:“哥,要不别为难他了。”
    “我和他认识十来年了,都这德行。”白降道,“就想压着货,加工钱呢。”
    白降突然起身,从兜里摸出一包,在老头子面前晃悠了一圈,老头原本还宁折不弯的脾气瞬间泄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手迫不及待地去夺,那烟又被白降顺手揣回兜里了。
    “利诱啊?”何老眼睛一斜,“我不吃这套!走!别在跟前碍眼。”
    既然来了,哪有随随便便就走的道理。
    他又心生一计,走到许子芩身边,在脖子上一挽:“知道我弟弟家里有多少资产吗?近了说他外婆,舅妈,妈妈,都喜欢这些个金银物件,巧了,还都喜欢手工的。
    首饰店买的千篇一律,不稀罕。只有独一无二的手工制作才能彰显身份。
    这万一戴了某个雕花镯子见了大客户,一传十,十传百。哟,那可不得了,商圈里最不缺的,可就是钱。”
    老头子目光一沉,若有所思。
    白降在许子芩的腰上捏了一下。
    “昂。”许子芩点头,“上周我妈就买了个手工镯子,手工费比原料还贵呢。”
    “那得多好的手艺啊!”白降顺坡下驴,夸夸其词,“四个九的原料,不便宜吧?”
    许子芩还就演上瘾了,戏精上身,故作高深地在柜子里随手挑了个纯银的镯子:“还行吧,我觉得比这种水平要次很多。”
    两人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句,把何老的手工制作水平夸得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