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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这都能踢歪啊?
她差点控制不住掀开桌布看桌底,她记得她脚没伸那么长的。
蔚羌这么一开口,倒是拉回了沈听澜的视线,转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见她窘得脸都要埋桌下去了,蔚羌绽出隐隐笑意,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沈小姐上个月刚留学回来吧,之前总是想约您出来见面,没有考虑到您的情况,真是抱歉。”
“啊,是的。”沈念筠红着脸,不知自己的嗓门怎么就压得这么低了,也没想到蔚二少竟然先她一步道了歉。
她余光瞥到沈听澜不悦的表情,头皮一麻,接下来的话不过脑子机关枪一样扫出了口:“不是您的问题,是我的不对,有事不能去应该事先和您说,白白让您等了我好几回。下次我会注意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您没必要道歉。”蔚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沈小姐是对我起了意见不想见我,不是的话我就放心了。沈小姐离开了许久,对国内很多地方应该谈不上熟悉,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替您推荐一些不错的店。”
沈念筠一听这话,更是羞愧。
她放了三次鸽子的事竟然就这样被蔚羌轻描淡写地翻了篇,此时有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轻而易举就信了谣言,真把这蔚二少当一个讨厌鬼来看了。
“好啊,那……”沈念筠刚想说往后可以微信联系,但忽然间一个激灵,话说一半就卡了壳。
蔚羌之前通过名片加过她的好友,但是还没来得及说过一句话就被她拖进了黑名单里,也不知蔚羌后来有没有给她发过消息,看没看见过那枚鲜红的感叹号。
她暗中掐了把自己的手背,全当是扇了过去的自己一巴掌,连忙改口道:“那个,我手机前阵子被偷了,卡也没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呃,您可以通过我哥的微信找到我,过两天我手机拿到了再加您好友。”
她现在只期望她哥给她点面子,屈尊降贵地贡献一次微信号。
沈听澜往西装口袋里一掏,三两下调出二维码,顺着桌子把手机推去了蔚羌面前,“嗯,蔚先生,先加我的吧。”
动作还挺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念筠感动地看向她哥,顺便把包里的手机藏得更深一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她哥表面上对她不冷不淡的,其实完全是站在她这边替他考虑的!
呜呜,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沈念筠吸吸鼻子,决定不等下周,提前两天去她哥公司里帮忙,早点替她哥分担工作。
以后她就是她哥的贴心小棉袄了。
加上了好友后,沈听澜给蔚羌改了备注。
他的指尖在“羌”字上轻点,似是觉得有点意思,卡过手机后抬眸问道:“蔚先生和蔚总的名字是蔚老先生取的?”
他说的蔚总,指的是蔚笛。
蔚羌点了头,“是的,我的母亲是羌族人。”
“我见过您母亲,她的气质非常好。虽然只见过一回,但却让我印象深刻。”
长辈的事很少能由晚辈拿到桌上来闲谈,蔚羌也从没在别的场合提到过父母,但见沈听澜正目光认真地望过来,已经摆出了倾听的架势,不由得微微一笑,话也顺畅地说出了口:“我父亲是去四川旅行时偶遇了我母亲,听她在夜船上吹了一曲,便动了心思。听母亲说,父亲当初原本只打算呆三天,在那一曲后愣是把三天时常扩成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才与我母亲交上朋友,离开前得了那只羌笛。后来两人一直书信来往,等在一起有了我和我姐,便把词拆开成了我们的名字。”
沈念筠由衷感慨:“好浪漫!”
蔚羌笑,“有吗?”
沈念筠用力点点头,“一曲定情,这还不浪漫?”她自己说完还不算,硬是扯了扯一旁沈听澜的胳膊,“哥,你说是不是?”
蔚羌便转眼去看她哥。
沈听澜竟也嗯了一声。
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新闻没有?他坐得高,听得自然也多,公司里的小年轻们没事就喜欢咀嚼有钱人那些烂事,但蔚老先生身边商业伙伴一个两个都被扒了个底朝天,他却出淤泥不染,在外从不多喝一杯酒,说去听舞女唱洋歌还不如回家听小曲儿。
原先还不知道小曲儿是什么,现在听蔚羌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可不就是如沈念筠所说,一曲就定了终身么。
服务生推车行了过来,站在桌旁从头盘开始端送。
红酒的塞子被打开,蔚羌听着液体流进杯中的声响,问沈听澜:“沈先生是开车来的吗?”
“司机开的车。”
说到司机,沈念筠扭头看他:“哥,你有没有和小李说一声,让他去附近吃点饭,别坐车里等你啊?”
沈听澜诡异地沉默片刻,“有,和他说过了。”
“那就行。”餐厅的音乐声这时响起,沈念筠不再说话了。
似乎受父亲和母亲的影响,蔚羌对音乐也有研究,朝着中间的高台望去一眼,又有些遗憾地和沈听澜道:“这儿有一位钢琴师只在周六登台表演,听他的弹奏就是人生中的一种享受。”
沈听澜停了刀叉,取纸擦擦唇角,“他叫什么?”
“农思元,他是许赞的徒弟,不知沈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许老先生。”
沈听澜点头道:“听说过,很多地方都会放他的曲子,在国内他的知名度数一数二。”